“对了,陛下到底得了什么病?中了什么毒?很重要吗?居然出动了老神医?”钟会忍不住问道,“世子可以不说,我随便问问。”
一个擅查案之人,好奇是天性。
季崇言没有不说,闻言便开口道:“陛下膝下除了当年留下的两个子嗣之外,便再无子嗣了。”
钟会:“……”
沉默了一刻,他叹道:“难怪陛下如此震怒了!于陛下而言,倒真是大事了!那两位怕是接不住这样的摊子的。”
眼下计划被打破,他方才那句“能否顺利登基”还真不是一句玩笑了。
不过,这不是他要操心的事了。
他要做的,自始至终就是把当年没做完的事做完而已。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钟会说到这里,声音淡了下来,“两位关进天牢的殿下可不算什么天子。”
翻开了手头那本加印出来的话本子,钟会的手指在话本上扣了扣,忽地兴致再起,凑到季崇言面前,道:“世子想知道我怎么知晓是你做的吗?”
喜欢为人解惑,这也是钟会的怪毛病之一。
若非如此,把两位殿下送进去之前,他也不会特意告之两位殿下,晏老神医发现两人的缘由了。
季崇言看着他,从善如流的问了下去:“钟大人怎么知道的?”
“老神医被二殿下动手灭口时醒过来一次,到底腰腹之上那么大的伤口,痛也痛醒了。只是还未来得及睁眼,便又昏了过去。”钟会说着,忍不住兴奋了起来,“所以在场还有人。”
至于那个人是谁……
“反正那位酒囊饭袋一般的太子殿下是做不来的。”钟会说道,“来人能精准的控制住砸昏那位二殿下的力道,还能让老神医还未来得及睁眼便昏睡过去,必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他道,“当时老神医被抬下去医治时我还看到了老神医的衣袍之上有一道印子,印子对应的穴道正好是睡穴。”
一切便可以说通了,老神医受那么重的伤昏死过去很是正常,是以,彼时也无人发现。
“我又听说世子出恭过一次,出恭之前在同国公爷下棋,我瞧着藏起一枚棋子于世子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钟会说道,“所以那个人很有可能是世子。”
至于面前这位世子是如何进入其中又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的。
“大周皇宫沿用了前朝大靖的宫城,其内不少密道机关都还未被人发现。世子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天牢之中,能出现在御书房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所以,这个人若是面前这位世子,就能说通了。
当然,季崇言也知晓瞒不过钟会,所以,一开口就坦然承认了。
秘密得解,对方还承认的如此痛快,也愿意依律法承受……这让钟会的心情更是不错。
这才是他喜欢打交道的对手,而不是那两位殿下一般证据确凿还咬死不认的。
这个秘密解开了,就还要回到先前那个秘密上来了,那个让他在天牢呆了那么多年的秘密他要解开。
“我相信陛下这本话本子里没有假话,”钟会拍了拍手下的话本子,说道,“但这不是全部。”
那位此时在位的君王只是状似坦荡,却从来不是真的坦荡。
“里头还有秘密。”钟会说道。
不过从何处开始查呢?
“我建议钟大人不妨多查一个人。”季崇言手指沾了沾茶水,在茶几上写了一个字,“这个人的出身背景当同外所言的对不上。”
茶水在茶几上写出的是一个杨字。
钟会脑海中如走马观火一般闪过无数杨姓官员的身影,最终在其中一个人身上停了下来,认真的说道:“杨衍吗?当年同我一场的那位连中三元的奇才?”
季崇言点头:“是他。”
“好,多谢世子提醒。”钟会只看了一眼,便在茶几上擦了擦,擦去茶几上的那个“杨”字,待注意到季崇言在看他时,坦然笑道,“习惯了,做事不能留下证据。”
第一流的破案高手同犯案凶手往往只一线之隔。
“好了,世子回去吧!”钟会摆了摆手,赶人,“待到随我这一番流程走完,便同大家一道出宫吧!”
季崇言起身,还不待离开,身后钟会的声音便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