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还不知晓,”季崇言看了她一眼,说道,“不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若是真参与其中,被发现是迟早的事。”
这些事情的答案,林彦自会给他。
他信林彦就如同林彦信任他一般。
暂且将这些事放到了一边,季崇言继续说了起来:“整个大周擅长海战的人都不多,如抚顺侯父子这等经历过海战且打了胜仗的,整个大周只有他二人。所以,登州的事势必要落到抚顺侯父子头上。”
至此,抚顺侯父子又被排除了出去。
“再撇去陛下一手带出来的赵家军,”季崇言在大周堪舆图上写了个赵字,而后画了个叉,道,“各地赵家军出身的将领他都不会信。如此,剩下的,同赵家军无关的兵马只这三支大军了。”
“其中一支同段氏有关,”季崇言在山西道附近画了一下,道,“这是由前朝兵马收编而成,虽是投降了大周,可对前朝兵马,他信不信还是未知之数。”
平心而论,那支兵马中即便没有那等名震一时的大将,可也都是前朝兵马中的精英,实力不容小觑,人数也是剩余三支兵马中最多的。
可前朝二字便很难让人全信,更何况段家……想到段斐父子,东川王当年救他母亲的情形,季崇言觉得这支兵马实在难说的紧。
他都不敢信,以陛下的多疑,这支兵马怕即便是用了,用处也不一定大。
如此一来,剩余可用的兵马就只有两支了。
“一支是临山大将军王凛,陛下对他有救命之恩,撼动不得,定会为陛下所用。唯一的缺点就是旗下兵马的数量比起陇西军、抚顺侯之流的少了些。”季崇言说道,“不过有忠心,兵马不错,若是有个厉害的主将,问题也没那么大。
至于厉害的主将倒不是说临山大将军王凛,而是陛下本人就是个极其厉害的主将。
“另一支是昌平侯的兵马,”季崇言在昌平侯兵马驻扎之地画了个圈,就事论事的说道,“此人虽私德为人诟病,贪财,可确实有些能力。”
“陛下应当确实有将昌平侯纳入麾下的考量,”季崇言说到这里,低头看向女孩子,“你爹所在的工部近些时日查贪污,查到了昌平侯身上。旁人皆严惩不贷,唯有昌平侯,陛下网开一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选择放过。”
天子令下的肃清按理说不必忌讳任何人和权势,昌平侯何以成了这个例外?
“陛下应当已经考虑用他了,”季崇言说道,这里声音冷了几分,“他有用。与此相反的是魏家没有用了……”
即便救驾之功又如何?立下救驾之功的人已经死了。魏家已经无用了,下手铲除的时候,照样不会手段。
说到魏家……
“魏家那些去南边挖煤的受不了挖煤之苦,又因着魏氏母女的事,有动作了。”季崇言说到这里,忽地轻嗤了一声,笑了,“这件事说起来还当真要多亏季崇欢了。”
季崇欢同苏二小姐的事实在是闹的太过了,杨大小姐杨唯娴同其母魏氏虽说人品为人诟病,可并不傻,自是知晓季崇欢并非良配,想要毁了婚约。可奈何杨衍没同意。
“杨家那规矩,自是杨衍一个人说了算的。他不同意,杨大小姐实在无奈之下同其母魏氏写信给了魏家的人。魏家的人便写了封信,递到了赵家军那里。”
至于信的内容……
“魏家写信给赵家军中主将道当年魏家祖父救驾之事有话要说,想要见赵家军中主将一面。信原本去岁季崇欢同苏二小姐闹出事时就递上去了,只可惜魏家境地如此,即便信出了煤矿要递到赵家军手中也花了不少功夫,老实说,若非有我相助,他们那封信怕是根本传不出去的。”
当然,这个时候季崇言这般说来,那当是传到赵家军手中了。
“魏家的人没敢在信里提及太多,只到见了面才敢说出实情,要见面当面说。”季崇言说道,“眼下我正在帮他们安排。”
“如此,我还当真有些好奇魏家的人到底要说什么了,”姜韶颜听到这里,若有所思,道,“昔年魏家尚在,怎的容忍杨衍将大丽这么弄进门来,打魏大夫人这正室的脸的?”
即便杨衍的话就是杨家的规矩,可魏大夫人到底姓魏,且看魏家对这个出嫁的妹子那般照拂,足可见兄妹两个的感情当很是不错。
既然如此,当年杨衍被贬回姑苏,那样的官阶和身份,是如何敢这般光明正大的娶个平妻的?魏家便不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