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若分明看到母亲眼中有泪,心中如扎无数个尖锥。这一次比听凌离的话还要伤他,他也走过去跪下,对皇后恳求道:“您去您爱的包子铺转转吧,我和战哥开玩笑呢。”
皇后也看到柳夫人的难过,她的心也让揪动。她的无能总不能半点儿没闪现过,皇后的怒容慢慢有了平复。又一个人及时出来。太子和加寿在林中散步,见到这一幕两人赶来。太子语气轻松的吩咐加寿:“扶母后,咱们去包子铺,看看包子好了没有。”
柳云若对母亲示意,柳夫人慌里慌张,只想到皇后今天不要使性子就好。免得加喜生日别人都来祝贺,就她们成了破坏。甚至来不及叮咛儿子,跟在后面去了。
萧战等慢慢起身。战哥是大礼节不错,这会儿用不到大礼节,恢复大大咧咧,继续对柳云若白眼斜睨。柳云若静静站着,直到皇后不可能看到这里听到这里,大步过去,劈面给了萧战一拳。
萧战可不是容易打中的,自己笑话了人也有防备。往后一跳,举手架住。柳云若怒火上头,把母亲的眼泪也算到萧战头上——他这会儿自然想不到与自己有关——紧追跳上去,左一拳右一拳,拳拳有力打得近处生风。
他气极了,气势肆如风暴,萧战一时半会儿竟然还不了手,只是招架之中。
韩正经、元皓、小六面面相觑。元皓先跳起来:“别打我表哥!”让正经抱住,两个小胖子滚倒草地上。韩正经大叫道:“二对一不公平!”元皓推他掇他,他们两个翻翻滚滚也打起来。
叫声中,送走皇后的加寿过来,后面跟着见到大姐尾随而来的多喜、加喜、增喜和添喜。
多喜、加喜、增喜和添喜气坏了,握紧小拳头尖声:“不许打表哥!”萧战不是增喜和添喜的表哥,但不影响小姑娘们学话。
“别打了吧,太后来了。”加寿一句话,让柳云若停下来。萧战有了喘息,停下来怒目过,忽然低吼一声:“见到柳云若怎么办?”
“多喜不喜欢。”
“加喜不喜欢他。”
“增喜不喜欢他。”
“添喜不喜欢他。”
四个小姑娘背书似的流利,柳云若傻眼。
“哼!”萧战嚣张地一瞥,以为太后真的来了,眼下也就不能多计较。草丛中分开韩正经和元皓,给韩正经劈头盖脸几句骂:“胆儿大了!敢打我表弟。”元皓忙说打着玩,萧战作罢。左手抱起多喜,右手抱起加喜,带着一干子孩子扬长而去。
就是小红,走以前也对柳云若大白眼儿。柳云若气馁之极,这会儿心情不能应酬一件小事,闷闷往无人的地方去,打算静上一静。
加寿叫住他,和气地道:“别理战哥,但说起来,你真的和战哥比差得远。我们回来这几天,战哥除去晚上回家睡,从早到晚陪着多喜她们。因此多喜听他的,只是我没想到他乱教了话。”
柳云若对加寿印象从来不坏,不会误会成看笑话,也无力回话,嗯上一声垂头丧气继续去相中的深草丛中。
他以为是个宁静地面,没想到又一个他不愿意见到的人早就在。
日光下,凌离眼神锐利,神情嗤笑,悠悠道:“看来你这亲事是真的要吹。”
“滚!”柳云若也以为太后已到,不敢拔拳头,低低咆哮一声。
凌离不怒反缓缓一笑:“哦,差点忘记。卫戒这个月成亲,他头一天,茅都第二天,日子在齐王殿下大婚以后,他们让我口头送张贴子。不知你敢不敢去?”
“我去!”柳云若头昏脑涨,想不到口头送贴子不用理会,回他斩钉截铁一个字。
凌离动步要走的姿势,“站住!”柳云若叫住他,眸子可以喷火:“你是不是故意这样做!”
“故意?”凌离好生不解的模样。
“故意促成我和加喜的亲事,故意点醒我!”柳云若攥紧拳头:“我不感激你!”
凌离扯开嘴角:“白痴!”一扭身子潇洒而去。柳云若差点又暴跳如雷,好容易压抑住自己,怔怔的瞪神地上草虫飞舞,再就品味一团怒气在全身上下不受控制的游走。
这一回,可算把他又气坏了。
……
小镇外面稍高的地方,亭子上袁训、柳至、连渊、尚栋、阮梁明、方鸿等十几个人坐得满满的。从这个地方居高临下,借着一树高大就要盛开的石榴花丛,轻易能看到刚才的打斗。
稍转面庞,又能看到凌离和柳云若对话。
他们笑一笑,连渊道:“孩子们大了,会弄鬼儿了。”袁训却问道:“卫家茅家亲事是怎么回事?”
方鸿点一指头到柳至鼻子尖:“我也刚知道,跟他家云若有关。”再一想不对,收回手指到袁训面颊:“应该问你,是你女婿!”
打落这只手,袁训嘲笑:“看不出来礼部尚书成了刑部尚书,卫家亲事你知道也罢了,茅家亲事你也管?”
“我倒不想知道,是卫戒寻死觅活,他家祖母寻我母亲哭诉说亲事不好。我母亲说捉奸成双,你不成亲人家姑娘就要吊死你门上。我多事看了一眼,从卫戒嘴里听到茅家和他一起怀恨。不然我上哪儿管这些零星事!”
说着话,凌离从亭下经过。柳至叫住他:“过来过来。”凌离上前行礼:“伯父们叔父们都在这里。”
“你和云若最近怎么了?”
凌离泰然自若:“没事儿,挺好的。”
柳至忍住笑:“听说你们最近闹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