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们经验丰富,哪能不明白这表情的意思,没费多少工夫就搞清楚了受害方到底是哪边,案子很快就有了结论。
至于路灯和监控集体报废的情况,则转交到了超防处的阎警官那儿。
赵警官亲自送他们俩离开派出所,临走前,还亲切拍着云中子的手背感叹:“你们是国家未来的栋梁……栋梁啊……”
云中子感觉赵警官是不是在听他和连昭聊天时受到了太多的刺激。
他们在所里耽误一夜,跑文物局的麻烦倒是省了。
两个人也没别的事,自然是一致回学校。
不过云中子住戊己,连昭住元英,他们爽快原地分配,一人拿报告、一人拿睚眦,就此分道扬镳。
……
回到宿舍的时候天都快亮了,熄着灯的戊-304宿舍一片昏暗。
云中子以为室友们早该睡熟,为了不吵醒他们,他把动作放得很轻。
然而前脚刚把门锁上,他身后就意外传来“吱呀”的床板声。
云中子一个激灵,小心翼翼屏息转过身。
岂料他一扭过头,就看到三张床位上的三条“死尸”蹭地齐齐坐了起来。
“死尸”们把手机亮屏放在下巴底下,贴着让人一言难尽的死亡打光,幽幽在床上凝视着云中子。
“……”云中子差点报警。
这可堪媲美“梦中垂死惊坐起”的起尸场面,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
他“啪”地打开了宿舍的大灯。
在光明的普照下,阴间的死亡打光瞬间失去它的恐吓和幽暗属性,只剩抵死挣扎的微弱屏幕光映衬着三只沙雕。
云中子皮笑肉不笑:“你们——”
“养儿不孝啊!”
马原开口就是一通鬼哭狼嚎,生生把云中子嘴边的话给堵了回去。
他目光哀怨,语气极为沉痛:“孽子!你还知道回来!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你知道爸爸我含辛茹苦地在替你干活,却得知你跟一个来路不明的狗男人跑了的心情吗?!”
云中子:“。”
忙着跑腿,他忘了马原还在顶他的班。
穆铎坐在马原对面的床上,隔空安慰马思修:“孩子大了,我们终究是看不住的。”
马原捂着胸口痛心疾首:“他就这样对待对他掏心掏肺的老父!他的人性、良知和矜持在野男人面前如此轻易就化为泡影!”
然后沉重锤了一下床板。
“崽,你太让我失望了。”
“……”
云中子疲惫叹出一口气。
“今天下午的活儿顶两个工时,可以告慰老父那颗受伤的心了吗?”
马原悲痛更甚,指着云中子对穆铎哀嚎:“贤兄,你看看他,他居然已对贿赂人心这种龌龊手段得心应手!他难道不知,他父亲品行高洁、刚正不阿,岂会轻易被区区工时收买!”
云中子的脑仁隐隐作痛。
“这可是你说的,你要是不要,下午那一个工时也没有了。”
马原被噎得不可置信:“逆子!尔……尔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