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南说了一句“可以啊”,可是在门外的陶文昌听来,这句话的深层含义就是“你试试”,但是何嘉良不知道是真的听不懂话外之音还是艺高人胆大,试试就逝世,听得陶文昌抓耳挠腮,心惊胆战。
生怕屈南一个大招过去,小学弟就变成一个茶包,挂在风里摇摇晃晃。
“谢谢南哥,我只占用你们一会儿时间。”何嘉良看了屈南一眼,像是很过意不去,“只是……我和陈双说话,你不会生气吧?”
这话太耳熟了,简直就是去年屈南的翻版,陶文昌偷偷往里瞄着,真不知道自己的徒弟到底有什么特异功能,怎么主动找上门的都是泡茶届的选手呢?还是说,陈双其实是什么泡茶名器,导致这些泡茶达人纷纷按奈不住,要在他身上一较高下?
“生气?”屈南又喝了一口水,润了润上火的嗓子,声线稳定,笑容依旧,“我怎么会生气呢?你是陈双的学弟,也就是我的学弟,如果在学习上或者训练上有不明白的地方也可以问我,陈双不能帮你解决的问题,我帮你。一定一步到位。”
“谢谢南哥,南哥你能这么善解人意,真的是太好了,我有的时候就想不到这么多,做事比较鲁莽。”何嘉良退了一步到陈双面前,“咱俩上旁边去谈吧,我就说几句话。”
嚯,陶文昌怕自己被他们发现,还往后闪了一下,原本以为这小子是个小茶包,敢情是个大茶,在某些方面和茶王不分上下。
“好吧,不过我没有多少时间,咱们快说快答。”陈双不记得自己和何嘉良有多少接触,但是这小子的训练方式可能有点问题,每次都来讨教。两个人一起来到门口的位置,拉开了和屈南的距离,而这个位置,刚好方便了陶文昌近距离喝茶,只是他真没想到,屈南有一天还能被别人赢了。
难道这就是玩物丧志?得到了自己徒弟,他就不再修炼技术准备归隐了?
站过来之后,是陈双先开的口:“是不是技术性的问题?这方面我和你说过的,我是半路出家的体育生,训练时间也比较短,所以在教学这方面差很多。你的起跳方式能不能改良这个要教练说了算,我看不懂啊。如果你真的有需要,我推荐屈南,屈南的姥爷、爸爸包括妈妈都是干这行的,他从小耳濡目染,能够给你一定的建议。包括我之前的助跑方式都是他帮我调整好的。”
一长串话,何嘉良一字一字地听完了,但是好像没有他想要听的,只好无奈地笑笑。而他的这个笑容里,像是有受伤落寞的成分。“你和我,只有这些话说?”
“啊?”陈双疑惑地看着他,难道自己除了跳高,还有别的过人之处。
可是何嘉良双眼清澈地看过来时,陈双真的相信他确实在等自己发现什么。
思来想去之后,陈双确定了,语气了都充满了自信。“你是不是也想染头发?”
何嘉良刚准备开口说话,忽然被打了个猝不及防。
“就是咱们学校旁边那家理发店染的,理发师叫托尼,没错,真的叫托尼,你去找他吧。”陈双大公无私地分享了自己的发型师,分享完之后,内心涌起对自己审美的自我肯定。肯定是这头白金色吸引了何嘉良的注意力,年轻嘛,就要叛逆出格。
何嘉良没有说什么,笑容调整得很快,像是已经暗示陈双刚刚猜对自己的想法,给陈双足够的成就感和面子,绝对不让人下不来台。“那好啊,我改天就去问问,说不定真弄一个同款呢,真的很好看。以前在一队里找你都费劲,现在一看这个发色,简直是精准狙击。”
啧啧,陶文昌摇摇头,前面表现都非常好,何嘉良确实和以往的小清茶不同,有些底蕴,看样子是珍藏了10年以上的老茶。可是这句话就一下子拉开距离了。陈双没染头发之前,屈南只要一回头,照样一找一个准儿,根本不看发色。人家茶王看得是什么?看屁股!人家凭翘臀认人。
这格局一下子就打开了。
“还行吧,将来你也努把力,进一队,千万别气馁。”陈双有些着急了,“我现在还有事,先走一步……”
“好,你有事就先走,等你办完事回来我再找你。”何嘉良听陈双要走也不做阻拦,但是又沉声跟了一句,“原本我还想问问你的,我怕南哥一直误会我……”
陈双刚要转身,一听到他这话涉及自己男朋友,又留下来。“什么?他误会你什么了?”
正在被他们讨论的当事人屈南完全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坐在不远处看手机,时不时喝一口水,仿若这一切都和他无关,自己只是一个状况外的人。
“没什么,我是担心南哥误会。”何嘉良不主动留他,而是等陈双回应了才抛出话题,“我是新生,对学校里的情况不是很了解,离开爸妈也很不适应,所以经常麻烦你。可是南哥好像每次见到我都不是很高兴的样子,我怕他误会什么……像现在这样,咱俩单独聊天,等你回去之后南哥不会危难你吧?”
陈双歪了歪头,没觉得屈南会为难自己,只是这些话实在太过耳熟。好像,屈南也说过。为什么身边的人都会觉得自己会被为难啊?自己长得很好欺负吗?
何嘉良渐入佳境,通过这一个月的接触也大概摸透了陈双的喜好。更重要的是,他听说屈南去年就是直接从顾文宁手里抢人的,撬了人家的墙角。既然他能抢人,自己也可以。“如果南哥要是为难你,你就说每次都是我找你。他误会我没事,我不要紧,我怕他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