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冷冽,阴沉,路威只看到了一双眼睛,冷厉的可怕。
他又往里面看了一眼,江鹊侧身,安静地读着桌上的稿子。
沈明懿从公司里出来,四下看了一眼,躲在一处无人会经过的巷子里,给江志杰打了个电话。
而彼时。
江志杰坐在一辆破旧的车子里,他几夜不眠,眼底布满猩红的血丝,身上是浓重的烟味。
车子外面也落了一地的烟头。
外面是一家酒店,挂起了红色的拱门。
刘倩文与什么人的婚礼。
他不在乎那个新郎叫什么。
他远远地看着,刘倩文穿着婚纱在门口迎宾,身旁的男人揽着她。
江志杰摸了摸自己的手,少了一根手指。
他抽着廉价的烟,脸上不少青紫。
江志杰回想起来,他同刘倩文在一起那么多年,最终败在一套房子和彩礼上。
刘倩文的父母开价二十万彩礼与一套淮川的房子首付。
这要了江家的命,江志杰自己连一份体面的工作都没有,年少的他听不懂刘倩文父母话外的意思,只以为有了钱就可以跟她结婚。
他去催江振达,江振达是个小包工头,铤而走险提前在一张动工合同上签了字,也是那天后江振达吃了官司,要赔一百多万。
没拿到钱,还倒欠了一身债。
也是这个时候,封远弘看上了江鹊,陈盼敲了五十万买了一套房子,用房子抵押贷了款赔付。
封远弘临出国前,惺惺作态,来告诉他有个办法可以一夜暴富。
他不知道那是封远弘的报复圈套,以为是封远弘的歉疚。
封远弘带着他去了澳门,先赢了一些,封远弘说他运气好,再赌一票大的,江志杰没有那么多筹码,封远弘带着他去见了宋泽贤,沈明懿。
宋家本来就是赌|马和放|贷起家。
在那样纸醉金迷的情况下,沉浸在赢钱的喜悦中,江志杰迷失了理智,疯狂地签了字,下了赌注。
血本无归,欠的钱越滚越大,他越来越不甘心,欠的数字像滚雪球。
他把江鹊抵给了沈明懿,缓了几年。
到最后,刘倩文还是嫁给了别人,他少了一根手指,还背负着巨额的债务。
江志杰的怨恨累积爆炸,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封远弘。
江鹊横在沈明懿和沈清徽之间,他当初将筹码给了沈清徽,选择了沈清徽,可是现在封远弘却要移民出国了。
他后悔,不甘心,怨恨积聚,封远弘毁了他的人生。
他像一个穷途末路的赌徒,又将唯一的赌注压在了沈明懿的身上。
他懦弱,像藏在阴沟里的蛆虫,他怨恨却没那个胆子——怕失败。
他的一根手指,是封远弘剁的。
他怎么可能玩得过封远弘?
沈明懿从国外回来,东躲西藏,江志杰知道,沈明懿唯一的执念是江鹊。
江鹊是沈明懿的禁区。
江志杰听说,有人喝醉了碰过江鹊,沈明懿回回都发疯。
沈明懿洗了一笔钱,想将江鹊带走,但是没想到宋泽贤反水,反手跟警|察举报了,沈明懿东躲西藏,江志杰收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