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回求婚,他竟然不知道能做什么,只能想到玫瑰花,想到钻戒,想到问她愿不愿意。
也是这一回,沈清徽才想到,自己三十五岁了,好多年轻人的浪漫都与他有些脱轨。
“怎么会,明明是我不该提前回来……我要是没有提前回来,说不定可以听到你问我愿不愿意。”江鹊抱着他,晃了晃自己的手,隔着他的肩膀看下去,戒指戴在手指上,很好看。
“那你愿不愿意?”沈清徽听出了她语气里的懊恼,便松开她,认真地问了一句。
“愿意!”
明知故问的答案。
沈清徽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让她去睡一会倒时差,江鹊一点都不困,说要先把行李收拾好,沈清徽依着她,想让她早些吃过晚餐早些睡。
江鹊去把行李箱提上来,打开的时候,又忍不住唇畔翘起一点笑意。
他对她的温柔与爱,在异国的五天里仍然清晰可见。
头一天他们去的地方是剑桥,江鹊无端地很想他,胡小可几人在船上自拍,江鹊跟着也拍了几张风景照。
饭后发给他,是时差,江鹊起初忘记了,英国的傍晚,是国内的凌晨。
她给他发了好些照片,哪知放下手机去洗了个澡回来,看到了他发的消息。
大意是鼓励她多出去看看,有很多地方景色很好,列举了一些附近的地方,像怕她找不到,还贴心地写了乘坐哪一趟地铁、乘坐几站、哪里下车。
江鹊一通视频电话打过去。
那是国内的凌晨三点钟,沈清徽没有睡,他本来是坐在落地窗前看书,接到视频的那一刻,竟然有种被抓包的错觉,于是回了卧室才接听。
江鹊趴在一家民宿的床上,光线很好,英国这时候后天黑的很晚,已经晚上七八点了,外面的天色仍然是一层蓝色,好像黄昏。
“你怎么还没睡?”江鹊凑近了屏幕看着他,卧室的光有点暗,她隔着屏幕看着他,心里一动。
“本来睡了。”
“骗人,”江鹊说,“十分钟前才回了我的消息,你的手机怎么不静音?”
他看着屏幕里的江鹊,只笑着说忘记了。
——先前沈家出事的那段时间,他总在夜里接到电话,江鹊也回回都醒,后来习惯性设置了静音去露台接,再回来的时候,总能看到半梦半醒的江鹊。
她惦念着他总这样被吵醒后难眠。
江鹊看着他,低声说,“你是不是来过这儿很多次?”
要是他在身边,就能牵着她的手一起去看那些美丽的景色。
他不在身边,景致都失色几分。
“嗯,去过几次。”沈清徽半倚着床头,身后垫了一个枕头。
独自过了这么多年,从来都不觉得这样空荡,而现在,露台的门没有关严,一点夜风吹进来,身旁的枕头上还残存着她的洗发水味道。
江鹊每回洗头都不记得吹干,还有几分潮湿就跑出来,跟他说,什么博主说这样对发质好。
沈清徽也从不说她,傍晚睡前的时间,有时跟她一起看电影,有时他看书,她枕在他腿上看稿子。
总是不太老实,他默默把床头灯调亮。
有时候她也会抱着稿子读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