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这年的九月,沈清徽开始隔三差五接到邵闻瑾的电话,那天的晚上,江鹊费劲儿地找到一部文艺挂的爱情电影,沈清徽倒把晚上一起看电影当成了习惯。
也是在电影才开场的时候,他的手机响起来,当时江鹊正靠在他的身旁,听到电话里一口港普,偏了偏头看他。
沈清徽神色如常,投影的光明明灭灭,他的轮廓依旧深邃好看。
江鹊其实无心听他讲电话,但是电影恰好在这会有个空场,她听到那边说了“姨妈”、“你有空过来看看”这些字眼。
联想起来,也大概能猜到点什么。
江鹊也是想起了,上回跟他去港城的疗养院,那个已经很是衰老的老人。
江鹊同样有一点点矛盾的私心,她不想要她的沈先生再去经历那些不好的事情,让他想起那些不快乐,可那也是他的亲人,她不能干涉他的决定。
沈清徽只是简单地询问了一下状况,邵闻瑾的语气担忧,说庄景月也是可怜人,还是别太怪她。
江鹊自觉把电影的声音调小了一些,腾出一只手牵着他的手,十指相握,有些话不用说也能知晓心意。
沈清徽挂了电话,陪着她继续看电影,他什么都没有提。
可是还是在睡前,江鹊有一点没忍住。
不由得靠进他怀里,低声问他,“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沈清徽只是揽着她,沉默了一会,回去会发生什么大概心里也能猜得到。
他只是觉得,或许在庄景月的眼中,他从未存在过,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
“我大概不会劝你一定要回去,我可能只想跟你说,”江鹊的声音很静,她说,“你永远都是我最独一无二的沈先生,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任何人像你。”
有句话怎么说,世间哪能多如意,凡事只求半称心。
他以前说,江鹊缺失的那些亲情,往后都有他加倍为她补上,其实对他来说,江鹊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她的爱很赤诚很简单,那也是他最想要的爱。
也是在这天周末,沈清徽买了机票去港城,同江鹊说的时候,江鹊正蹲在冰箱前挑着冰淇淋,随手拿了一盒,朗姆酒味。
“好啊,我等你回来。”江鹊抬头看着他,脸上扬起笑。
回港城,其实还有另一些事情,要给叔父扫墓。
江鹊站起身,拆开了冰淇淋盒子,将第一勺冰淇淋递给他,还要跟他说,“你看我对你多好,冰淇淋的第一口、西瓜尖都给你吃了。”
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也是带着笑意。
沈清徽揽着她的腰带过来,低头吻住她,他的唇带着淡淡的朗姆酒与葡萄的味道,在她的口中蔓延开,好像也有一种别样的甜蜜。
江鹊掐了他腰一下,自己捧着冰淇淋去沙发上吃了。
沈清徽笑着看她跑开。
第二天早上,沈清徽也没有吵醒她,是早班机,江鹊还在睡着,他换好衣服,吻了吻她的脸,低声说,“我很快就回来。”
“我等你。”
江鹊半梦半醒,睁开眼睛,有些惺忪,还是揽着他的脖颈凑过去亲了他一下,其实有点敷衍,亲完一下倒头又睡。
晨间的光线很美好,他的眼神中也多了些缱绻与不舍,将她的手重新放回被子里,这才出门。
只是走到了门口,一回头,夏天已经是末尾了,院子里的龙沙宝石还是开的茂密娇艳。
这里,也才是他的家,江鹊会在这儿等着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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