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酥是假,想见他是真。
陆景洲多少知道港城那边的事情,那也算是沈清徽忌讳提起的人和事,也不料在江鹊这里,他也真是万般纵容。
航班是晚上十点的,江鹊打了个车,去了市中心的和平饭店,这里新鲜出炉的蝴蝶酥味道好,还被评为淮川的十大美食之一,是老字号的招牌。
早早来排,也是因为这里的生意火爆,排队都要动辄几小时起步。
外面一条步行街,是真的排了足足一百多米的队。
九月的天气仍然是有些闷热,秋风卷着丝丝热浪,有香甜的新鲜出炉的面包味道。
手中的手机振动,沈清徽拍过来一张照片,一盅汤,还有几道看着就清淡的小菜,大意也是跟她说,他今晚有好好吃饭。
江鹊弯唇笑了,故意跟他说自己今天在逛街。
他发了一条语音过来,江鹊还没来得及点来,排队的人到了她。
江鹊收起手机,零碎选了几样,都是新鲜烤出来的,蝴蝶酥,荷花酥。
也是在这一个刹那,想到很久前,在那个傍晚,他们坐在一个某个广场的一隅,她捧着一小盒关东煮在吃着。
也仍然记得,他那天牵着她的手,掌心温热干燥,还有那个温热的拥抱。
——我不会让这个世界弄丢了你。
江鹊笑了,拎着刚买的糕点,拦了辆出租车去机场。
也是在候机的时候,她从包里拿出了airpods,轻点了下屏幕连接,而后点开那条语音。
可能是候机厅很安静,也可能是江鹊忘记了调一下声音。
她坐在窗边的位置,远处的晚霞是一种澄透的金色。
沈清徽大概是在医院的餐厅,声音有些低沉,揉进了那抹深橘色的晚霞,带着浓浓的思念。
“总觉得,这样的时刻,更想在你身边,跟你一起看。”
那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丝丝沁入心间,让爱意泛起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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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景月本来只是阿尔兹海默早期,是在逐渐的忘记一些事情。
这个病发展到了中后期,常常会焦躁不安——那时,庄景月格外的思念沈容信,一次次地在病房闹着,只能打了安定才能睡。
再后来,身体的功能开始出现异常,行为会开始不便,身体各个器官的功能也会下降。
这回也是,港城入秋,天寒乍暖,庄景月本来只是感冒了一场,后来引发了感染和并发症,住了几天icu后情况不太好,出于人道主义考虑,转进了特护病房。
其实也就是最后一段弥留的日子,她清醒的时候不多,偶尔会醒一会,总是躺在床上输液。
庄清月也知道沈清徽对庄景月的感情淡薄,但是也不忍看着庄景月在最后之际独身一人,沈清徽留在这,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姨妈。
这会,沈清徽坐在病房中,庄清月毕竟年纪也大了,不能时时过来,邵闻瑾就来一同替着。
庄景月的病房床头,摆着一个相框,上面是年轻的沈容信。
沈清徽一言不发。
庄景月忽而动了动手指,仪器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他偏头看了一眼,庄景月似乎睡的不太安稳,她已经很老了,脸色也有些苍白,手指上都夹着仪器。
也是这样一刻,沈清徽的思绪也是恍惚了一瞬。
好像已经想不起来她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有时候在新闻上看到媒体放出庄景月年轻的照片,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陌生。
庄景月和沈邺成的结婚照,常常被港城媒体翻来覆去发。
那时庄景月是真的很漂亮,烫着一头优雅的大波浪,小礼帽,网纱遮着半张脸,她穿着颜色典雅的旗袍,是一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沈邺成更是,年轻才俊,为人圆滑。
有时候港城娱记也会发出那一家三口的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