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鹊也静默地听着他说,过去了这么多年,再说出口的时候已经能很是平静。
“其实临江那边的的别墅,是我想以后给他让他养老的,可惜他早就不在了,”沈清徽给她倒了一杯水,递到她的面前,“我与他其实也就只认识了那短短的几天而已,但他是那时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
他的心思也很细腻,可惜在最应该享受家庭关爱的时候,从没有人对他真心实意过。
江鹊忽而也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至少,她还有外婆对她好。
可沈清徽,什么都没有。
江鹊轻轻地拉住他的手。
沈清徽也只是笑笑,站起身来说,“今天也不打算带你在这住,秋天蚊虫多,在这吃个饭我们就回去了。”
“好。”
江鹊攥着他的手,没有松开,可能是因为这里入夜后温度不高,他的手也有些冰凉。
院子里亮着一盏小灯,江鹊看着他。
月亮已经升起来了,周围是静谧的夜色。
他就站在她的身旁,江鹊也看到他曾经那些从不曾提起的伤口,也知晓他那时无人可说,无人可诉,只能用一日日的时间去痊愈。
有这样一个瞬间,她也想到了那栋别墅里地下的电影院,像是他曾经的逃避。
她是有想说点什么,可是所有的话都梗在喉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沈清徽也只是攥着她的手说,“走,带你尝尝这边的豆花。”
“好。”
这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镇子,不过春新镇还是没法跟这儿比,至少这里有一家小商场,虽然灰扑扑的。
路边支着一些小摊子,昏黄的吊灯。
应当也都是认识,他们也都是知道沈清徽年年来扫墓的事儿,对他也很是客套。
这儿的豆花嫩生生,但是是甜口,沈清徽给她点的热豆花,上面铺了一层自家做的蜜红豆,他点了一杯豆浆。
沈清徽给她舀了一勺,让她吹冷了再吃。
江鹊笑着看他,尝了一口,温温热热的,口感嫩滑,红豆很软烂,入口清爽。
路边偶尔有些认识他的人路过,同他说几句话,沈清徽也只是笑着回一句。
有人的视线落在江鹊身上,他也大大方方地笑着,视线故意看着她,用普通话说,“我是我太太。”
江鹊掐了他一下,有点不好意思。
沈清徽却也只是笑,“还不好意思什么,有你,我可是很骄傲的。”
江鹊舀了一勺豆花递到他嘴里,轻轻拍了他一下。
沈清徽难得有这样的时刻,他眉眼含笑地看着她,后来走的时候,从这儿到停车的地方还有点距离,江鹊本来不累,只是脚踝上贴的创可贴滑落了,运动鞋的鞋帮磨着,有点疼。
沈清徽偏头问她,“要背着还是要抱着?”
“我自己会走!”
江鹊也看到路旁有不少老太太在坐着,多少有些放不开。
沈清徽说她,“你能忍着疼,我可舍不得。现在我可只有一个宝贝了,伤着痛着,我心疼。”
本来他只是用开玩笑的口吻说的,江鹊听着,却有种很沉很沉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