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虹讲故事和温格尔不一样,他的断句有时候会比较奇怪,还会在一个稍微复杂字上,卡顿很久。
比如,“从前,有一片大森林。”
嘉虹有时候就会读“从前有一片”或“从前、有一、片”,然后小孩子要卡一会,纠结段时间,继续顺下去就成了:
“从前有一片,木木木林。”
温格尔靠在床头,看着一个崽敢读,一个蛋敢听,不知道说什么好。最终,这个温柔的雄虫还是把两个崽崽叫到身边来,慢慢地指着故事书上的字,给他们沙哑地读完了一个小故事。
嘉虹心疼雄父,听完故事就带着虫蛋弟弟滚到玩具毯上。天气炎热,作为小孩子,嘉虹也想不到什么降温的好方法。于是他经常玩着玩着就跑到原本的沙坑中,把自己半个身子埋进去,感受着下层砂砾带给自己的温凉感。
虽然最后身上总有不杀沙子,回床上睡觉的时候总要让雄父拍很久,但在白天玩耍的时候,这是嘉虹觉得最舒服的一种姿态了。
弟弟会喜欢吗?嘉虹抱着虫蛋走到沙坑中,先用手挖出一个小坑,再把弟弟埋进去。因为有虎甲种的天赋加持,嘉虹本能地找到最舒服的点把弟弟塞了进去。
沙坑的位置,正好在原先监控室和卧室的拐角处。温格尔当时特地把沙坑挪到这样一个位置,就是为了避免春季的风把沙子都吹到卧室和床上。
不过放在这里的坏处,就是存在一个视觉死角,需要绕一个弯,站在拐弯的对角处才能看清楚整个沙坑的样貌。温格尔往日,听得到嘉虹说话的声音,虽然看不见孩子人,却也放心。
因此,到了夏季,温格尔也就没有挪动沙坑的位置。
嘉虹也就习惯得走到了这个位置去玩耍。他开始一边埋虫蛋,一边询问道:“弟弟,舒服吗?”
虫蛋弟弟没有反应。如果温格尔在场,会告诉嘉虹:弟弟刚刚哭得太累了,讲完故事就睡着了。
可惜,雄父还躺在床上。嘉虹比划了一下沙坑到床的位置,继续用沙子把弟弟埋起来,给弟弟分享一下自己夏日的独特快乐。
“弟弟?”嘉虹悄悄凑上前说道:“弟弟?”
虫蛋还是没有反应。
嘉虹起了小心思,他趴在虫蛋上,对弟弟教育道:“我是哥哥,你是弟弟。你要听哥哥的话,知道吗?”
“唔……”小孩子的道理逻辑很简单,没啥是非观,“不然,我就不把大大的naai给你了。”
嘉虹用沙子把虫蛋四周填充扎实,特地拍实沙子。他摸摸弟弟的蛋壳,感觉到表面的温度开始下降,下意识觉得弟弟也享受到了夏日独特的清凉,心满意足地笑了一下。
随后,嘉虹察觉到有人把自己拦腰抱了起来。
不同于监狱里小孩熟悉的四个雌虫,这是一个全然陌生的雌虫。但让嘉虹感觉到熟悉的是:对方有和他一样的翅翼,身上的花纹也有一部分非常相似。
虎南看着那个被埋到沙地里的虫蛋,叹气说道:“你这样做,弟弟会死掉的哦。”他蹲下身,无奈地开始清理四周的砂砾,唯恐自己力气过大碰坏了虫蛋,又小心地控制着力道。
嘉虹左看看右看看,他发现雄父并没有说什么。
等小孩子踮起脚去寻找雄父在做什么时,虎南一把盖住了他的眼睛,说道:“嘘。你的雄父正在和雌父亲亲呢。”
“亲亲?”
嘉虹震惊地说道:“雌父?”
他努力扒拉开虎南的手指头,满心眼都是“我看看,我看看”的姿态。透过一点手指缝,嘉虹又焉了下来。
尖尖在缠着雄父。
嘉虹不明白,这些长得高高大大的雌虫,怎么和自己一样都喜欢没事就缠着雄父,又是要亲亲,又是要抱抱,有时候还会压着雄父做一些看不懂,又哭出来的事情。
他们才是真正的小孩子。嘉虹想着,坐下来和虎南一起把弟弟重新挖出来。小雌虫一边挖,一边嘀咕道:“才不是雌父。”
不知道为什么,嘉虹觉得如果非要说雌父的话。他直觉眼前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大雌虫才更像是雌父的样子。
他和雌父有很相似的虫纹,而且和自己一样也有展开的翅翼。
嘉虹对虎南第一次见面的好感度,就因为种族拉到了百分之八十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