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两张。
三张、四张。
雪花一样。
十五个孩子的大家庭,是很难所有人都到齐的。
温格尔把破碎的相片一张一张放在手心。
明明相片那么轻盈,可他却握不住。
那些细小的相纸,随着门口吹来的风从温格尔的指间慢慢吹散。“雄父。”嘉虹有些害怕,“雄父。”
温格尔无法遏制住自己,他不喜欢在孩子面前哭,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
“太过分了。”雄虫将纸片抓住,眼泪碎了一地,“太过分了。”忽然间,温格尔想到了什么,他把床上的被单拿起来,堵住了房间的门缝。
再也没有风可以吹进来了。
他的相纸……他的全家福。
温格尔把那些破碎的相纸一片一片捡起来,他小心地把相纸沿着边缘拼凑在一起。
雄父温莱被撕碎了。
他坐在照片的中间,明明不久之前还温柔地笑着看着温格尔。拍照前,用宠溺的语气责怪道:“温温是不是又去偷吃了。”
小雄虫拉扯一下身上的领带,“雄父,我真的要穿校服拍吗?”
雄父温莱给温格尔整理领带,他拍拍初现魅力的小雄虫,“哥哥们都穿制服或校服,温温也穿不好吗?”
他穿着自己最好看的一件礼服。胸口却戴着一个不合时宜的黑白蝴蝶胸针。
温格尔用手拨弄一下这个笨拙胸针,觉得自己做都比这个胸针要好看。
远在外的雌虫兄长们,在军部和政府机构工作的,就穿着工作的制服。此刻不是军礼服,就是标准的西装。哪怕从前线匆匆回来的人,也穿着自己的作战服,别有一番英姿勃发。
甲竣穿着军校的校服,他和家里渺渺几人一样,穿着军校校服。雌虫身姿挺拔,去势如破竹。
温格尔是换上了自己学校发的校服正装。他们学生在日常不太穿这种正装,这种衣服一般出现在国庆、军庆等大型活动。
“哥哥们都回来啦。”温格尔站在雄父温莱身边,说道:“雄父,生日快乐!”
雌君柯得和雌侍们正在和摄影师研究家庭里每一个人的站位。
随便拍当然容易,但专业贵,显然有他们的道理。
“都回去站好。”雌君柯得把十五个孩子都赶到最后两排,彼此按照年龄辈分、所属的雌父站好。雌侍分别站在雌君和雄主的两侧。
而在雄主温莱和雌君柯得的中间,站着温格尔。
甲竣没有进入到其中。
他站在了摄影机一侧,克制地别过头。
这是阿弗莱希德的全家福。
是夜明珠闪蝶家族的纪念照。
“甲竣,还站着干嘛?”雌君柯得皱眉呵斥道:“快点站过来。”
温莱对甲竣笑笑,显然也默认了雌君这一举动。其余雌侍显然也是知道的,都笑笑不说话。
而后面两排和甲竣熟稔的雌虫兄长们,全部在瞎起哄,“甲竣,站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