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竣。
那个死去的家伙,叫做甲竣。
“温格尔先生。”束巨不依不饶地吵着,他拨开前面站着的沙曼云和阿莱席德亚,朝着雄虫的方向走过去。
很奇怪地是,并没有出现其余三人意料中的爆头桥段。
温格尔静静地站着,他像是被剥走了所有的力气。而束巨快步来到他身后,试探性地张开双臂。
雄虫没有反抗,也没有离开。
他看着自己的孩子,却没有上前安慰对方,失了魂一样地站在原地。如果有疗养院的医生在,他们会感叹自己的治疗功亏一篑,雄虫又回到了莎莉文号被找到那天的情绪。
行尸走肉。
束巨猛地把雄虫抱在怀里。他准备好任何狂风骤雨的打击,不管雄虫怎么羞辱和殴打他,那就打吧!
反正我皮糙肉厚,挨揍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
束巨闭上眼睛,他除了衣柜里的那些日子,没有和温格尔如此亲密地接触过。他贪婪地嗅着温格尔的味道,甚至忘记自己一开始是为什么要来拥抱雄虫。
哦,对。
拥抱。
束巨姑且这么称呼自己的行为。他确实没有和除温格尔以外的雄虫接触过,连雄父这种身份称呼在他的人生轨迹中都是缺失的。
他这么做,只是因为在报纸上,看到有一对雌虫雄虫是这么拥抱的。
用厚实的胸肌安抚对方的僵直的脊背?
似乎这个时候,说点什么会比较好。可束巨一句话都讲不出来,他脑子开始混沌,怀抱中雄虫肩
膀一上一下微微起伏,“先生,我……”
束巨结巴了。
他最后悄悄地用那种常用口吻,变扭请求道:“我想要。”
一滴滚烫的眼泪掉下来,扎到束巨的手背上。
温格尔说道:“不是你做的,对不对。”
“对对对。”束巨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子。他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提“想要”的事情,甚至再次之前,雄虫都单方面宣布结束了两个人的关系。
他犯、贱。
他就是想要了。
“先生,老……老不要脸了。八成就是阿莱席德亚做的。”束巨趴在雄虫的肩膀上,朝着对方的耳朵哈气,“别生气了,别生气了。”
温格尔没有反应。
片刻后,束巨意识到自己是个傻子。
他背对着雄虫说话,对方又看不到自己的唇语,刚刚那些一切都是白搭。
不过,束巨是会给自己找快乐的。他开始庆幸自己那些话没有被雄虫听到。“先生,别不高兴嘛。”束巨直接放飞自我了,“照片总有什么备份,到时候搞七搞八的很快的。”
“不喜欢阿莱席德亚,我也不喜欢这个狗东西,艹。”
“先生,我想舔你的眼泪嘿嘿嘿。”
温格尔低着头,他的脸上泪痕斑斑,片刻后他看向嘉虹所在的位置说道:“请都出去好吗?”
他依旧带着很重的病气,口吻却变得不容置疑,“我想安静一下。”
嘉虹抱着虫蛋跑过来,他感觉到雄父那些密密麻麻的精神触角逐渐安分下来。这些看不见的危险品仿佛地衣,密密麻麻地长满了地面、墙壁、天花板以及各类家具。
“雄父。”嘉虹这次没有用精神触角,他跑到温格尔的面前说话道:“雄父,不要哭了。”
温格尔笑不动。
他揉揉孩子的脑袋,把他朝着雌虫们的方向轻轻地推了一下。嘉虹抱着虫蛋弟弟,想要哭,又不敢哭。小孩子三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地被卓旧牵了回来。
束巨也慢慢地松开自己的怀抱。
可他还没有走出雄虫身边一步,一只手就被勾住。随后被对方的五指一一插、入指缝空隙中,挽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