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父不可以吗?”嘉虹好奇地托住下巴。
束巨放声大笑。
卓旧说道:“你要和我们去找弟弟的话,雄父就和尖尖一起等我们啦。”
沙曼云插嘴道:“嘉虹一起去吧。”
温格尔瞪大眼睛。
“哎。尖尖不去吗?”嘉虹有点被吸引到了,可他又有点不舍得雄父。在小孩子的逻辑里,要是自己也出去找弟弟了,没有人陪,雄父会不会很难过。
四个雌虫都知道幼崽口中的尖尖指沙曼云。
卓旧说道:“尖尖要做饭。等我们找到弟弟,饭也做好了。雄父也正好可以吃饭了。”
这话从其他两个雌虫口中说,幼崽都不会相信。
可卓旧说的,那就不一样了。
“雄父,雄父。”嘉虹趴在温格尔膝盖上,撒娇,“尖尖,和雄父在一起。我给雄父,找弟弟,好不好。我会和雄父说找弟弟的。”
温格尔怎么熬得住孩子这么磨。
他再一次的沮丧起来了。
这一回,连精神触角都萎靡起来了。
“好吧。”温格尔再三嘱咐道:“嘉虹,雄父会一直都在小厨房等你的。”
阿莱席德亚忍不住揉揉温格尔的头发,被束巨握住手腕,两个雌虫幼稚地阻止对方去触碰雄虫。
他们三个人装作要地毯式的寻找那枚失踪的调皮虫蛋。
哪怕他们都知道虫蛋被丢在哪里了。
小厨房里,现在只剩下了温格尔和沙曼云。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单独相处过了。
温格尔想到自己以往“学习绳结”的日子,有点难堪。他看着沙曼云,就像看着中古时代的画像:勤劳的雌虫厨仆在准备美味的佳肴。
只不过因为耳聋,温格尔听不到雌虫缓慢的切菜声音,更不知道沙曼云背对着他说的话。
唇语的必要条件:看清说话的口型。
他心中想着沙曼云那些危险时刻,害怕这个雌虫什么时候脑子一动给自己一刀,又给自己大量“不会”“没事的”之类的虚假信息。
白色的烟气带着浓郁的菜饭香味,沾染了屋子里每一件物品。油烟机自带的暖色光芒透过浓重的烟火,把沙曼云的下颚画出一道温柔弧度。他的双臂没有刀锋,肌肉线条像是水一样滑落,这种美丽的雌虫站在那里,似乎任何标签都可以往上贴。
只要他不杀人。
温格尔低头看着桌面,心里拜托卓旧他们没有走太远。
一盘菜被端了上来。
温格尔感觉自己就是那盘菜。
他想到在自己的房间,沙曼云莫名其妙给自己盖两回白布。一次没有做什么,但总是在自己的屋子里徘徊,另外一次则冲上来差点掐死自己。
还是离开吧。
温格尔悄悄地把椅子往后挪。
热气触碰到他的脖颈侧,气流的节奏——是沙曼云在说话。
可温格尔看不见对方的口唇。
“沙曼云,我——等一下!”温格尔来不及完整说出句子,就被雌虫整个从后抱住。双臂像是铁环一样,收紧的同时,把温格尔双手全部焊死。温格尔的后背贴紧沙曼云的胸膛。
心跳好快。
不光是温格尔自己。
沙曼云的心跳也磅磅磅地跳动着,每一声都像是世界上最锋利的弓箭,强行把两者串在一起。
磅磅磅——
强势、不容拒绝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