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句话,他对束巨说,对沙曼云说,对阿莱席德亚说,似乎对谁表达都合适——甚至是卓旧,温格尔都不认为对方可以信赖——但嘉虹和对方越走越近。
温格尔的底线是嘉虹。
他希望这孩子变得强大又美好,却不希望对方的成长道路上有一丝一毫的污垢。
“你们……”温格尔挣扎了一会儿,“是在筹备逃狱吗?”
有段时间,束巨忽然失踪哪里都找不到人。随后就是普罗、克斯没有选择直接杀死卓旧,而是决定离开监狱建筑群为止。
再就是通讯器和监控室。
温格尔很难不怀疑,卓旧和普罗都在寻找什么东西。
事到如今,他清楚这些雌虫们渴求自己的躯体,束巨也好,沙曼云也好,阿莱席德亚也好,都不过是为了走捷径离开戴遗苏亚山监狱……
因为他是成年的雄虫。
他可以用特权积分保释他们成为雌奴。
卓旧哈口气在手上,他揉搓着温格尔的手指。戴遗苏亚山的深秋已经让雄虫受冻后,手指红彤彤如同萝卜。
“你们真的在筹备越狱吗?”
卓旧看向温格尔,“嗯。”
雄虫的眼瞳里蓄起了一层水光。卓旧可以感觉到温格尔的手正在往外面抽,这种抵抗微弱又渺小,只会让人想到那些不足一提的菟丝子。
“你不是罗耶奈对吗?”卓旧轻轻地笑起来,他收紧了手,将温格尔留在自己的掌心,“不需要害怕,温格尔阁下。”
你是成年雄虫。
“请把通讯器还给我。”温格尔祈求道:“那东西对你们来说,很危险不是吗?”
卓旧温和地说道:“嘘。”
他笑了一下,笑容在暖色灯光中看起来,像是一道月光,弯弯地,又像是镰刀。
“嘉虹还在睡觉,不是吗?”
被雄虫惊恐的表情愉悦到了,卓旧心底那点恶趣味满足了。他收起自己的话术威胁,拿出一点实际的“糖果”安慰温格尔。
“九一部长。我被关进来的时候,军部政界都还没有这个人的身影。”
温格尔看着卓旧,忍不住掉下眼泪。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明明是温温柔柔说话的卓旧,却让他感觉比沙曼云还要可怕。
卓旧哭笑不得,空出一只手来帮温格尔擦眼泪。
“我问了阿莱席德亚。”卓旧不得不下床去找一块干净的洗脸巾,帮温格尔擦眼泪。
他要让温格尔安心,要让雄虫有一种掌握大局的错觉。
眼泪也不能阻挡这一切的推进。
“没有人清楚内幕,因为军雄的培养和竞争体系是完全独立于雌虫。”
“温格尔阁下。”卓旧无奈地看着哭泣的雄虫,“怎么这么会哭呀。”
温格尔根本忍不住。他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牙关咬紧,两侧的脸颊微微收紧。
孩子在身边,别让孩子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卓旧一眼就看明白了,温格尔又在竭力维持所谓“雄父的体面”。
他就稍微吓一吓雄虫。
“嘘。”卓旧忽然停顿住,他示意雄虫看着自己,“嘉虹要醒了。”
温格尔努力把眼泪憋回去,用湿透了的洗脸巾擦擦面容,倔强后发现这是个骗局。
“你太过分了。”温格尔憋着哭腔和火气,要求道:“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卓旧:“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