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找不到任何其他可以一起下棋的了。”
蒂亚戈听懂了他的话,毕竟全视之眼所见即为真实,在下棋之前就已经看到对方所有会用的招数确实是一件很无趣的事。
“我这次来,是想问一件事。”
“请说。”
“陨罪园里最近新收押了一批海族罪犯是吗?其中有一个还是曾经跟在乌苏拉身边近千年的手下。”
奥格斯格仔细审视着棋盘上的局势,在看不到面前少年任何一点内心所想的情况下,他需要集中精力才能应付:“是这样。您想见见他?”
“有些事情我需要弄明白。”蒂亚戈将黑王后推到白色棋子的阵营前方,杀死了阻挡在面前的白色主教。
奥格斯格抬头望着他,金色眼睛里噙着种若有若无的笑意:“请容我猜测一下,是跟那个孩子有关吗?”
蒂亚戈并不避讳地点点头,继续驱使王后将周围的骑士斩杀,语气温和地回答:“所以我希望越快越好,麻烦了。”
“当然,您如果想去的话,随时都可以。不过能否让我与您同行?”他说,“我很好奇,能让海神连自己的加冕礼都忽略的孩子,她的过去是怎么样的。何况,您会需要一个帮您甄辨谎言的朋友的,这会让您更快得到您想要的。”
“那就多谢您了。”
没有花多少时间,蒂亚戈就从那只被监禁在陨罪园第九层的重型囚犯,一只叫赖利的尖吻蝠鲼口中得知了所有关于柏妮丝的过往。
从她因为濒死而被乌苏拉用契约救回来开始,一直到她最后被乌苏拉强制继任为新任海巫为止。
“她实在太弱小了。我是说,作为一只根本没有任何魔力的水母,却和我们天天生活在一起。”水牢里的恶魔怪异地笑起来,“我还以为她第一天就会被其他恶魔当成玩物一样撕成碎片吃掉,毕竟她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谁都可以欺负她,拿她出气。”
奥格斯格安静地听着,视线瞥向蒂亚戈,看到一种过于空白的平静正呈现在他脸孔上,大雪般覆盖掉所有细微的表情色彩,只剩下触目惊心的冰冷与压抑。
“不过那个小东西还是有点本事的。至少跟其他一来就被吓到发疯的鱼比起来,她还算有脑子,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最重要的是,她很会说话和编造谎言,又很有些小聪明,所以乌苏拉很喜欢她。慢慢地,其他恶魔也就不敢再随便欺负她了。”
“只是,乌苏拉还是觉得她太懦弱,不够心狠,也不够格做恶魔。”赖利漫不经心地说着,像是有些不解和怨愤,“现在看来,那也许只是这个谎话连篇的死丫头装出来的而已。得到海巫的魔力以后,她可是一连杀了我们一大半的同伴,就是为了报当初谁都可以欺负她的仇吧。”
说着,他又看向蒂亚戈,语气古怪地说:“听说她还差点杀了您呢,海神冕下。您说,她是不是比乌苏拉要厉害多了?”
蒂亚戈面无表情地望了他好一会儿,蓦地牵开一个毫无温度的笑:“是啊。乌苏拉当然比不上她。”
紧接着,他站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水牢里的恶魔,语调温柔到有些毛骨悚然:“你刚刚说,谁都可以欺负她,对吗?”
“那你呢?也欺负过她吗?”
过于跳跃且没有任何逻辑可言的问题,让赖利一下子愣住:“什么?”
一股强烈的,从未有过的极端愤怒从心底里完全不受控地泛滥开。
这种体验很新奇,在所有以往的时间里,蒂亚戈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只在别的生灵身上见过的情绪。
它与神祇的身份完全相悖,是一种鲜明滚烫的,活过来的本能。
不是作为海神,还是作为蒂亚戈自己。
也是在这种愤怒涌现而出的瞬间,蒂亚戈想都没想就伸手穿透水牢的结界,掐住对方的脖颈,苍白寒冰寸寸朝里蔓延,逐渐将对方冻在原地无法动弹:“我在问你,是不是以前也欺负过她。”
“我……”赖利困难地张了张嘴,身体陷入一种极端的低温与麻木之中。他有种感觉,似乎自己已经被冻成了一块冰雕,只要他点头说是,面前的少年神祇就会立刻掐断他的脖颈。
然而还没等他矢口否认,蒂亚戈已经替他做出了回答:“那看来是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他神情不改地说着,态度依旧是彬彬有礼的,手上的动作却猛然收紧,“但是我认为乌苏拉说得对,柏妮丝确实不够狠心。”
“她根本不该放过你们任何一个的。”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你们现在都在这儿了,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算是把妮妮和蒂亚戈的全部过往交代出来,也方便后续内容展开,不然我感觉可能很多小天使会无法理解妮妮的脑回路然后抛弃我[qa□□q]。
总之,不是故意拖着不让妮妮开窍,而是她的经历就注定了她不可能很快理解蒂亚戈的想法。她就是在一个很压抑很复杂,充满欺骗和各种负面影响的环境里长大的,为了活着什么都去做。
这种几百年都这么扭曲的成长经历让她不管看什么都会第一时间接收到负面的东西。
就比如她对人鱼族的了解就是“如果得罪了人鱼,他们就会变得特别凶残,有仇必报”什么什么的,完全忽略或者说没意识到人鱼也会绝对忠诚于自己的伴侣。
或者就算知道了,也就觉得——“哦,然后呢?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要我去绑架他的媳妇吗?”[语文老师揭棺而起警告]
因此,她会很习惯性地觉得蒂亚戈对她的好都是另有目的。
啊,不过总的来说,妮妮肯定还是有救的,你们可以打哭她[?]但是不要抛弃她[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