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给小路之遥穿的是孩子身型的衣袍,他不用再松松垮垮地拖着袖子走路,也不会再被绊倒。
“待会儿见到爹爹,你知道该怎么说吗?”
小路之遥将将回神,略显敷衍地摇摇头。
“你要告诉他,你很想他,希望以后能同他生活在一起,让他不要离开。”
白轻轻帮他整理好领子,语气轻柔慈爱:“能哭出来吗?不能的话,娘亲到时帮你。”
自路之遥长大后便没有哭过,每日只是坐在某一处,没人知道他一个孩子在想些什么。
白轻轻心里清楚,她的阿楚到时是哭不出来的,但她不需要他哭得多大声,只要他眼眶中含泪就好。
她太了解那人了,只要一点泪水就能他人心软。
至于阿楚,哭不出来没关系,他腰处的那朵白昙大概还是痛的,只要按上一下就好。
帮小路之遥整理好之后,白轻轻牵着他离开了这里,步履匆匆地赶往那处。
李弱水也赶紧跟了上去。
他们去的地方并不远,就在府里的书房中,或许是昨晚白轻轻就将他带到了这里。
临近门前,白轻轻顿住了脚步,她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和发髻,神色紧张又期待。
李弱水看着她的动作,这副单纯又欣喜的模样实在难以与她昨晚做的事联系起来。
但看得她也莫名跟着紧张起来,她确实有些好奇路之遥的爹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站到白轻轻的身后,等她推开门的瞬间往里看了一眼。
只见一个男子被绑在凳子上,他垂着头,像是睡着了一般,发髻散乱,身上的衣衫也破破烂烂的,堪比被强抢来的良家女子。
白轻轻在看到他的瞬间便放开了拉住路之遥的手,她慢慢靠近他,却又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楚宣、楚宣?”
她放轻了声音叫他,一点不觉得他此刻被五花大绑有什么不对。
楚宣身形动了一下,他缓缓睁眼看来,在看清白轻轻的面容时滞了一瞬,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在侥幸什么,除了你,谁还会抓我。”
李弱水原以为路之遥长得很像白轻轻,可现在看来又有几分像的是他爹爹。
……
他们一家三口都好漂亮。
“我当然是因为爱你才抓你,不然我为什么不抓别人?”白轻轻对此很是不解:“你怎么总问这样的傻问题?”
白轻轻走到他身边,像是献宝一般将小路之遥推到他身前。
“快看看阿楚,是不是长得很像你?”
楚宣这才抬眼,仔仔细细地看着这个多年没见的孩子。
他的神情很复杂,像是慈爱、像是愧疚,却又带着不喜,最后都化为奇怪的怜悯。
白轻轻说这孩子长得像自己,可在他看来,这孩子更像白轻轻。
尤其是他那纯和温驯的气质,像极了白轻轻初来书院的模样,不仅骗过了他,还骗过了书院的其他人。
过于像她,让他此时看到都有几分恐惧。
白轻轻伸手拍了拍路之遥的背,示意他可以说话了。
回过神的小路之遥对着他嫩生生地叫了一声爹爹,可焦点却没能聚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