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出发前一刻,周窈又心生悔意,拉着周谡衣角,提了个自己觉得还行的办法。
“要不你别去了,我们可以花钱,请几个厉害的绿林人士,不一定非要自己去的。”
大白是要救,但人更重要。
周窈如今有孕,情绪变化大,她自己也难以控制,见周谡仍是决定要走,亲自去一趟,不禁眼眶微红,落了几滴泪下来。
周谡是心疼又好笑,一个凌厉的眼风扫向看热闹不吭声的几人,把周窈带到一边,给她擦擦泪:“不光是为了那头白虎,这次是个契机,我迟早要走这一趟的,你懂的。”
幽州怀家若是乱了,他们也不可能独善其身,毕竟他们已经与怀瑾有了牵扯,怀瑜一心想要除掉怀瑾,又怎么会放过他们。
吃过大亏的周谡不想再重蹈覆辙,唯有先下手为强,才能占取主动。
“嫂子放心,有我在,周大哥必不会有事。”怀瑾信誓旦旦保证。
然而周窈对他实在没什么信心,勉强笑了笑:“那就有劳怀三公子了。”
一人一匹马,周谡骑着奔雷,在远去的路上,回头看了好几眼,快要消失在周窈眼前时,他又扬手,挥了挥。
正是这一举动,让周窈好不容易稳住的情绪,又有崩塌的迹象。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想要坚强,却又敏感脆弱,情难自控。
周二妹也在看,只是看的背影不一样。那人虽不及姐夫英武,骑的马也不如奔雷威风,但落到她眼里,就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
周卓看看大姐,瞅瞅二姐,直叹气。
完了,没救了,两个姐姐,一个比一个呆。
“好男儿志在四方,阿谡一看就是有后福的人,都不许哭丧脸,省得把福气都丧没了。”周父若非受这天生残腿所累,又何尝不想到外面闯荡一番,如今女婿有那样的胸怀,也有那样的本事,何乐而不为。
这世道吃人,家中两个女儿又出落得愈发招人,没有本事又如何护得住。
想想走丢多年的妻,周父又是自责又是悔恨,怪他无用,护不住,也寻不到。
幽州,怀府。
邹氏再次被震魂慑魄的虎啸声惊醒,捂着胸口,直冒冷汗。
婆子听到声响,忙走进屋,点上了灯,掀开床幔,让床前光亮起来,驱散邹氏内心的恐慌。
邹氏已然毫无睡意,坐起了身,单薄的白绸寝衣略被汗湿,上身曲线更显玲珑有致,三十好几的年岁,有着成□□人该有的丰腴风韵,迷茫惊惧时,双目失神,又有着几分少女的懵懂情态。
婆子瞧了,没说什么,转身就到外头吩咐下人烧水,夫人要沐浴。
邹氏泡了个澡,舒服了不少,仍是一身白绸裙,然而回到里屋时,发现屋里多了个人。
男人听到声响,回头冲邹氏一笑:“听闻夫人受惊了,现下如何,可有好些?”
邹氏却笑不出来,微沉了脸:“大公子请安都不分时候吗?即便是大白日,也断不能这般擅闯长辈的房间,莫说高门大户,农家小户也做不来这等无礼的事。”
她不是没察觉到怀瑜见不得人的鬼心思,也因此她已经很避嫌了,尽量待在内宅不出去,却不想这人竟如此胆大,自己找了来。
面对美人的斥责,怀瑜不是很在意。说来,这妇人也只比自己大上四五岁,光看面容,瞧着比自己还小,却非要摆出长辈的谱,又是何必。
他就不信,父亲都五十了,再长个几岁都能做她爹,又如何在身心上满足她的需求。
“我也是关心夫人,若有唐突,夫人见谅,然而夫人也可以自己想想,夫人三十有六,再往后已无多少年华可耽搁,夫人真就甘心这么过了?”
话里试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邹氏皱了眉头,冷着脸道:“我如何过,是我的事,不劳大公子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