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二妹子,你瞧瞧,这肉团,哥哥捏得好不好,闻起来香不香?”常顺在灶火前忙活了许久,蒸出了一大锅的肉团子,当即也顾不上热就端出来,捧到周窕面前显摆自己的厨艺。
为了小白的口粮,周二妹不想搭理,也得勉强扯唇给个笑脸:“好看,捏得真圆,真香。”
话音刚落,瞧见老九扛着一大把的鲜草往羊圈那边去,周二妹起脚跟了过去,边跑边唤:“老九,臭老九,上回是我大意了,这回我们再比试比试。”
自打上回闲来无事,与老九比试拉弹弓,却输惨了,周二妹彻底记上了,不扳回一局,她这心里就猫抓似的难受。
“诶,妹儿,你好歹尝一口撒。”眼见娇俏的小姑娘跑远,就似一阵春风转瞬即逝,常顺心里头也似猫抓般难受。
“我来我来,我吃也一样。”周卓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也不嫌烫嘴,抓了一个就往嘴里塞,吃完又跑开,练自己的闭气功去了。
周窈领着小虎崽过来,经过一家人精心照料,小白腿脚已经好了大半,能走了以后就围着周窈打转,显然将这个浑身散发着母性光芒的女人当作自己第二个娘了。
然而闻到了肉香味,有了精神的小虎崽咧开嘴,露出新长出的,看着已有些尖利的小虎牙,几下冲了过去。
雪白的身子一晃一晃,小短腿一颠一颠地就跑到了常顺腿边,扒着他的腿就要吃。
“想吃,求我啊,你娘害了我好几个兄弟,按理说,老子没把你这仇家崽子活剥了做成虎皮小袄子,算老子菩萨心肠,诶诶诶,你个小畜生,还真咬”
四个月的虎仔,牙长全了,咬合力不输成年犬,真发了狠,□□凡胎可受不住。
常顺吃痛地扭了脸,骂一声小崽子找死,抬脚正要一记踹开。
周窈快一步将小虎拉开,拿了个肉团子往它鼻子前一放,哄着道:“乖,吃了啊,不生气,我们不跟怪叔叔玩。”
闻到香味,虎仔松了嘴,咬住肉团摁地上,几下就吃了个光。
吃完一个,不够,小虎冲周窈嗷嗷直叫。
周窈又拿了一个,这回手一扬,扔远了些,叫虎仔自己去找。
待小白跑远了,周窈扭头对常顺问:“我夫君可有给你传消息回来?”
一句话转移了常顺注意力,他掰了半个肉团丢嘴里,大口咀嚼,含糊不清道:“没啊,嫂子也没收到?不能啊,二当---”
一不小心就露了馅,常顺险险打住,又把另一个往嘴里塞,压压惊。
周窈见人边吃边要走,笑着把人叫住,问:“方才我没有听错吧?常兄弟是不是想说二当家?”
那日在山林里,周窈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如今再看,她似乎又没错。
小嫂子不好糊弄啊,常顺抓了抓后脑勺,浓眉一皱,颇为苦恼道:“我说小嫂子,你一个妇人家,就不要管我们男人在外面干啥子了,总归为了养家糊口,为了你们女人好。这人啊,就不能活得太明白,还是糊涂点,才能过得更舒坦,你说是不是?”
“你说是,就是。”周窈好脾气地笑笑,心里有了谱,也不再追着问。
然而,进了屋,周窈摸着小肚子,对腹中孩儿道:“你可不要学你爹,遮遮掩掩,羞羞答答地,唯恐被人认出自己是谁。在外头做了什么,也没指着他交代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神神秘秘的,捂得跟那老坛酸菜似的,真当旁人都是傻的,被他戏耍得团团转”
孕妇这反应,实在不是周窈能控制的,情绪一上来,不倾泻出来,憋着自己,对胎儿也不好。
然而这一说,还真觉得自己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若是男人就在她跟前,周窈都想生扑过去学小白咬上一咬了。
“你啊,可不能学你爹,不老实。”
“是啊,不能学,对媳妇,可得老实点。”
“也不是老实,是尊重。”
话落,周窈怔住,缓缓抬头,就见男人双手环胸,俊逸挺拔的身躯斜斜倚在门口,一脸笑意地望着她。
大白日的,她这是做的什么梦?周窈下意识抬手捏捏自己的脸。
没敢用力,不疼。
周窈躺回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男人,闭上眼,就瞧不见了。
还等着小娘子扑过来给自己一个大大香吻的周谡亦是哭笑不得,这孕妇的反应,果然不能用常理揣测。
山不就我,我就山,周谡大步走进屋,坐到了床边,身子倾斜过去,脑袋贴着小娘子的脸,喷出的鼻息亦洒到周窈面上,温温热热的,想忽视都不行。
周窈掀开了眼皮,微一转头,四目相对,男人放大的俊脸清清楚楚出现在自己眼前。
当真是个不消停的,梦里梦外都搅得她心绪难宁,不得安生。
周窈怔怔望着男人,眨巴了眼,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下,这回,用了力。
周谡皮再厚,也是肉做的,还是有一点点疼的。
偏偏,小娘子还一脸无辜地问:“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