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高位,总会遭人憎恶。”申屠川淡定的将手腕抽出,将袖子轻轻拢上。
季听再开口,声音便染上了薄怒:“这些伤明显非一日所成,怎么可能是刺客所伤,你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申屠川定定的看着她,半晌突然问:“我待殿下疏离如此,殿下为何还要担心我?”
“……本宫在问你话,你说的都是什么有的没的?”季听气恼。
申屠川眉眼微动,正欲说什么,一个小太监突然进来,季听立刻放开了他。
“殿下,申屠大人,皇上醒了。”小太监忙道。
季听看了申屠川一眼,蹙眉去看季闻了。她心里一直惦记着申屠川的伤,同季闻说起话来也是心不在焉,试探过季闻确实不知道自己练兵的事后,便找借口离开了。
她一走,方才的小太监便走了进去,在季闻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季闻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季听离开之后,原本是想去找申屠川问个清楚的,然而这人像是知道了她会纠缠,便故意的躲着她,季听堵了几日生生没堵到人,最后一次终于将人拦下后,申屠川以看陌生人的目光看着她:“有事?”
“……你确定是不说了,对吧?”季听咬牙切齿。
申屠川沉默。
季听冷笑:“好,你不说,那本宫也不问了,本宫才懒得管你!”说罢,她便气恼的转身走了。
申屠川定定的看着她的背影,好半天才别开脸。当日晚上,他的身上又多了一道伤口。
季听说完不管他之后,却还是忍不住叫褚宴去查,看是不是有什么人对申屠川下手,然而查了许久都没查到什么,最后只得作罢。
他那些伤到底是怎么来的?季听蹙眉,算是怎么也想不通了。
转眼又过了十日,季闻突然召季听进宫,季听的第一反应便是他知道了自己联合武将的事,一时间不免有些心虚,叫褚宴做了一番仔细部署之后才往宫里去。
季闻这次是特意等着她来,所以一直没有睡觉,等她进宫后立刻召她进寝殿了。季听十余日没进宫了,如今一看到季闻,顿时吓了一跳。
才几日未见,季闻愈发消瘦了,脸颊深深凹陷进去,偏偏一双眼睛亮得很,极端的疲惫和极端的亢奋同时出现在他的脸上,叫人恍惚有种他已是强弩之末的感觉。
“皇上,”她讷讷的唤了他一声,“你这气色……”
“朕近日得了一个得道高人,他炼的丹药很是有用,朕吃完之后一整日精神都极好,你看着朕是不是好了很多?”季闻含笑问。
季听敛下心思,浅浅一笑道:“好没好臣倒没看出来,只是觉得皇上今日格外精神。”
“那便是了,高人炼的药最是补精气神儿,朕用过之后连饭都多吃了一碗,只可惜炼丹不易,每十日才出一丹,朕尚且不够吃,就不能赏给皇姐了。”季闻笑道。
季听温和的配合:“好东西该都给皇上才是,臣平日用些普通的补药便可,不知皇上召臣前来所为何事?”这丹药什么来头,她得好好查查了。
“北疆那边进贡了几个美男子,颇有异域风情,朕念皇姐已经许久没有纳新人了,便想着赠与皇姐。”季闻笑道。
季听顿了一下:“皇上怎么想起赠美人给臣了?”
“还不是因为宫里近日有人在乱传,说什么长公主和离之后没有再纳新人,是因为对申屠川旧情不忘,朕这才发觉你们已经和离两年多了,”季闻轻笑一声,“谣言虽然只是谣言,可也确实叫人心烦,皇姐若是知晓,只怕会更生气,所以朕便想着,干脆用最简单的方式破一破这谣言,皇姐觉得如何?”
季听定定的看着他,半晌笑了起来:“好啊,只是臣得先跟皇上说一声,臣一直未纳新人,是因为家里有个善妒的侍夫,所以皇上若赐了人给臣,恐怕臣得先将人安排在别院。”
阿简还在家里,她自然不能将季闻的人带回家。
季闻见她爽快答应,心下便安定半分:“人都给你了,安排住哪也是你自己的事,只是那些人到底是朕赐给皇姐的,皇姐可不要过分冷落了。”
“那得看他们伺候人的能力如何了,”季听扬眉,“当然了,也得生得合臣的意才行,臣可不想平白委屈了自己。”
季闻顿时哈哈大笑,结果一口气噎到,一张脸顿时紫红。季听摆出关心的模样问了几句,便起身去领她的美人了。
虽然季闻此举是为了试探她和申屠川的关系,可赏的人一点都不敷衍,四个美男子高大英俊,深邃的五官和野性的眉眼,叫人挑不出一点错来。
季听当着引领太监的面,伸出手指挑起其中一人的下巴:“长得确实不错,若是伺候得好了,本宫倒是不吝啬于一个名分。”
“多谢殿下。”那人操着生硬的凛朝话道谢。
季听被他的口音逗笑了:“行了,跟本宫回去吧,今晚就你来陪本宫了。”
她说罢便转身走,结果猝不及防的看到了申屠川。
季听:“……”他什么时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