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程连连点头应承。
“齐县令马上就来了,记住我的嘱咐,千万不要让大师兄失望,不然没人会再来救你了。”
韩灵边说话边踱步徘徊,从钱程身前过时,一脚踩在了钱程的脚背上。在钱程吃痛顾着脚的时候,韩灵以银针定穴令钱程的双耳暂时失聪。
齐弘毅这时候进门了,在上首位坐定。
钱程专注于韩灵之前的嘱咐,起先倒是没注意自己耳朵已经听不到声音了,他赶紧就跪地给齐弘毅磕头。
一直给钱程做不在场证明的小厮二狗,这时候被带了上来,人就跪在钱程身后的不远处
齐弘毅猛地拍桌,叱骂二狗:“还不老实招供!你家四郎如今已经全招了!”
二狗大惊,忙看向前头的钱程。只见钱程一直不停地给齐弘毅磕头求饶,连话都说不出了。二狗吓得顿时没了魂儿,老老实实地交代整个经过。
三年前,钱程在上街时被流氓围堵,恰好被路过的殷恒解救。自那日之后,他就格外喜欢打听殷恒的事情,渐渐地痴迷崇拜殷恒,将殷恒奉作神一般,不允许身边有任何人说他的坏话。
案发当日,殷恒从父亲口中听说,孙大夫居然言语羞辱他最崇拜的男人是最无能的男人,钱程很是气愤。殷恒有君子气度,不会跟孙大夫一般计较,但他不是,他要让孙大夫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于是钱程就打发二狗去找孙大夫,以家中有病人急需救治为借口,半路截住了孙大夫,将孙大夫带到了钱家的另一处空宅院。
孙大夫一眼就认出钱程就是假装殷恒的人,本欲去衙门告发他,但因见钱程主动摆酒来跟他真诚地道歉,孙大夫就体谅钱程年少顽劣,原谅了殷恒。但却万万没料到,这道歉酒喝下肚后,他的命就此便没了。
至于缝嘴的用线,是二狗随手从钱府所拿,当时根本没多想。
当二狗交代完整个经过后,钱程这边也意识到情况不对了,他早就发现自己的耳朵好像没声儿了,但因为记住韩灵刚才的嘱托,要好好磕头赔罪,所以就暂时忍着没去做声。
这会儿他发现齐弘毅和殷恒的目光都看向他身后,所以钱程也转头往身后看。一眼就看见了二狗,他就吓了一跳、
韩灵就在这时候拔掉了钱程穴位上的银针,声音轰的一下突然回归,钱程才恍然察觉自己到失聪竟然是中了银针。刚刚被踩脚的时候,他只顾着脚疼,忽略了后脑像被什么东西蜇一下。
二狗哭求声在他钱程畔响起——
“……不是我,我真没杀人,一切都是四郎主使,我只听命安排,将孙大夫引到了宅子。求齐县令饶命啊!”
“你——”钱程暴怒,质问二狗为何背叛他,“你以为我死了,你就能有好下场?我爹会放过你?”
二狗懵了,“不是四郎先招供的么?”
钱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
他震惊又愤恨地瞪向韩灵,面目狰狞地吼道:“你耍我!”
钱程欲朝韩灵扑来,韩灵一时情急,就把小青蛇甩出去。
“此乃剧毒竹叶青,咬死你!”韩灵吓唬他道。
钱程愣了一下,随即被殷恒一掌打飞了。但殷恒的脚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脚踩住了青蛇,随后碾了两下。
韩灵渐渐睁大眼,诧异地看向殷恒。
殷恒对韩灵微微一笑,“小师妹不必道谢,大师兄救你是应当的。”
……
晚饭前,韩灵轻轻敲门,来找殷恒。
“大师兄,我又有点事找你。”
“嗯。”
殷恒刚应承完,就隐约听见似有嘎嘎的叫声。
韩灵讪讪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只脏兮兮的黑黄毛的鸭幼崽。
“大师兄,它被孤零零地落在了泥坑里,没人管,我能养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