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月见城。
整个修真界都知道今天便是死而复生的小城主第一次正式宴请众人的时间,整个修真界的目光也在今天全都汇集到了这里。
就仿佛是这暗流涌动了三个月的修真界终于找到了那搅动一切暗流的泉眼一半,有拜贴的没拜贴的,想凑热闹的不想凑热闹的,全在今天一齐涌进月见城。
而有意思的是,在今天之前,月见城这个本应是最风起云涌的地方却安静的和整个修真界格格不入。
早在半个月前,小城主一行人刚回月见城时,便已经有拿了拜贴的人出现在月见城外,但他们来到这里,却又不进城,只在城外或者附近离得近的附属城池安营扎寨,就这么耐心等待着,像是在观望一般。
而随着时间的推进,这样的人越来越多。
小城主并没有说不许提前来,甚至年朝夕在发觉城外有人驻扎时还派人请他们入城,但他们无一例外的拒绝了。
久而久之,年朝夕也不管了。
他们仿佛在维持着某种平衡一般,每个人都不愿意比别人晚到,但真到了月见城,每个人却都谨慎的不愿意第一个进城。
仿佛谁第一个进城了,谁就打破了某种心照不宣的规则一般。
于是就出面了这滑稽的一幕,月见城周围越来越热闹,月见城却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年朝夕也不管他们这么盯着彼此到底是自己心里有鬼还是觉得对方心里有鬼,她只是在第二天太阳一升起时就下令开城门。
开城门的人心里颇为忐忑。
毕竟他有不怎么出城,自然不知道城外都热闹成了什么样,他只知道其他大城或宗门举行什么大型法会之类的活动时,往往都是提前半个月甚至一个月都有人到,稍微来的晚一些都没有下脚的地方。
而如今,直到最后一天了,他们月见城还是一个外来人都没有。
他一度怀疑是那些人说好的不给他们小城主面子。
这么想着,他又是忐忑又是愤恨,怀着一中的复杂的心情按照小城主的命令准时开了城门。
沉重的城门徐徐打开,那人昨晚担忧的半宿没睡着,开城门的时候,下意识地低头揉了揉眼。
然而再抬起头时,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前些日子还门可罗雀的城门外如今停了一辆又一辆华美车架,拉车的异兽彼此喷着鼻息,半空中漂浮着数个大型飞行法器,能看得出里面都是人。
简朴些的只踩着飞剑,略显焦急地张望着,华丽些的数名弟子举着家族徽章开道,异兽围绕周围,一座又一座制式一模一样的飞行法器看不到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月见城门外居然挤的都快站不住脚了。
当他打开门的时候,无数视线瞬间朝他投射过来,密密麻麻的,一时间让他脊背僵硬。
他险些以为自己开错了门,这不是什么城门,而是打开了某扇通往异时空的大门。
否则,他为什么会看到两个几乎是世仇的世间、见面必掐的世家记得这么近,却还能相安无事?
不,不止。
这些人里,有仇有怨的不少,血海深仇的也不是没有,但是此时此刻,他们却仿佛被什么牵制了一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
而且明明这么多人,他们却连一点儿多余的声音都没发出。
他们看着开门人,开门人看着他们,一时间没人说话。
半晌,终于有人问道:“请问这位道君,我们能进去了吗?”
开门人如梦初醒!
他想起了小城主曾交代给他的话,一边骂自己没见过世面给小城主丢人,一边拿出一副镇定有礼的样子来,微笑道:“自然,小城主请各位去杜衡书院一聚,还请各位跟我来。”
门外诸人不着痕迹地对视了一眼,顿时下飞剑的下飞剑,收法器的收法器,默不作声地步行跟了上去。
没人催促,也没人不满,配合的让开门人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带人去了杜衡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