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单认真的说,“我们去海边散步,捡贝壳,看海鸥,晚上可以在附近的酒店住下来,夜景一定很美,我想和你一起去看。”
陆匪面部的线条彻底柔软了,他抬起一条手臂,宽大粗糙的手掌盖在青年头顶,在那些乌黑的发丝里使劲揉揉,“行吧,就去看海。”
章一名膛目结舌,这么好哄?他终于找到机会报中午的智障之仇了,“果然一谈恋爱,智商就直线下降了。”
陆匪斜眼,“再怎么降,都比你多。”
章一名,“……”
下午很闷,流动的空气里都塞满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
陈丽的家里多了三个不速之客,她礼貌的泡了茶,神情有些许的心不在焉,似乎是有心事,好在那三人没有多待就走了。
章一名把车子停在路边,他还以为至少要待上一两个小时,毕竟想找出线索没那么容易,怎么也没想到屁||股都没坐热,青年就示意他离开了,“小季,怎么样?看出来什么了吗?”
黄单说,“陈丽在撒谎。”
章一名猛地回头去看后座的青年,“小杰是孙四庆的儿子?”
黄单不答反问,“章哥,你们没有拿孙四庆的毛发跟小杰做亲子鉴定?”
章一名说做过,鉴定结果显示他们不是父子。
黄单没说话,只是给了章一名一个眼神,让他自己领会。
章一名摸摸鼻子,面皮有点发热,他不好意思的笑,“我也就是一时嘴快。”
陆匪目睹这一幕,已经懒的说风凉话了。
章一名让青年继续。
黄单说,“章哥,你跟我讲过见陈丽的事情,她说这些年不关注前夫跟儿子的生活,一直没有过来往,其实她跟儿子一直都有来往,而且很密切。”
他顿了顿说,“墙上的画有三分之二都是陈丽女儿画的,剩下的三分之一是小杰画的。”
章一名满脸的惊讶,“你是怎么知道的?”
黄单说,“色彩。”
章一名懂这个词的意思,又不是很懂,他努力回想了一下墙上的画,“可我看那些画都是一个样。”
黄单说,“陈丽女儿的画是小杰教的,所以在外行人眼里,他们的画法跟色彩的运用没有什么区别,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小杰的画比较成熟,那是掩盖不了的。”
外行人章一名非但不介意,还很震撼,他深深的看着后座的青年,“小季,你每次都能给我一个惊喜。”后面一句没说,要是能跟着他做事就好了。
这话是绝对不能说的,一旦说了,车顶都要被陆匪给掀起来。
章一名咂嘴,“说起来,我没问过陈丽的女儿,不过陈丽肯定交代过,问了也可能不会有结果。”
黄单说,“每个谎言背后都有一个理由,一个故事,章哥,你派人沿着这条线去查吧。”
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他想。
章一名听不到黄单的心声,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一个人撒了慌,那她透露的所有事情都会被推翻,要重新定论,有意思了。”
黄单说,“我怀疑老张的死,跟陈丽有关。”
章一名刚要再多问什么,就被队里来的电话给打乱了思绪,说是乡下有村名报案,说来了个陌生人,跟村里人发生打斗,从身形和年龄的描述来看,那人很有可能就是失踪的孙四庆。
孙四庆没死,那他这条线就还有用。
三人在下个路口分开,章一名赶着去找孙四庆,黄单跟陆匪打车去看海。
车里打了空调,窗户关的严实,司机师傅的口气很重,全在里面飘散着,令人反胃。
黄单本来是不晕车的,可不停的呼吸着那味儿,胃里就很难受,他全程都闭着眼睛,到目的地了就立刻开车门出去,远远的站着。
陆匪付了钱就打电话,让下属开辆车过来,他走到青年面前,“还难受?”
黄单说好点了,他抿抿嘴,“现在很晒,我们先去找晚上住的地方,太阳落山再去海边。”
陆匪听他的,“你公公这会儿应该已经到家了,以他的性子,刚进家门就会跟你婆婆告状,说你这个儿媳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