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器械室里一片狼藉,与赵鹤设想的一样,这里是有人住过的。
所有器械都被推到墙角,中间大片空地上铺满了跳高垫子和仰卧起坐垫子,并且不管垫子上还是地上都有乱糟糟的食物残渣,方便面、小食品袋、空饮料瓶也随处可见。
“看来这里曾经住过不少人啊,”罗庚绕屋一周,回来报告,“里面隔间也有垫子。”
戚言点点头:“就是不知道是一拨还是前后住过几拨。”
毕竟那一草坪的尸海非一日之功。
“管他几拨,反正都是战争狂人。”宋斐想起外面的尸横遍野,仍心有戚戚焉。
“别猜了,主力肯定是我们院的。”体院三剑客也从隔间里查看归来。
“确定?”宋斐环顾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决定性证据。
傅熙元席地而坐,盘腿叹口气:“里面所有能当武器的像是链球铅球标枪都没了,就他妈剩俩铁饼。这事儿也就我们院同胞能干出来,换别人也用不顺手啊。”
“而且田径场旁边就是我们院的楼,”吴洲说,“这地上的零食袋饮料瓶看着都像楼内自动贩售机里的。”
“根本不用说那些,”赵鹤翻个白眼,一屁股坐到傅熙元旁边,“进里面闻闻就知道了,典型的体院男寝。”
宋斐半信半疑:“男生宿舍还不都那样,臭气熏天的,就你们院特殊?”
“你太天真了。”赵鹤嗤之以鼻,颇为骄傲地给了罗庚一个眼神,“你来说。”
罗庚别开脸:“我已经把这段记忆删了,色香味全方位清空!”
赵鹤撇撇嘴,只好亲自来:“得,我带你去闻……”
“不用!”宋斐按住赵鹤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再看眼罗庚惨白的脸色,认真拒绝,“我信了。”
珍爱生命,尽量克制不必要的冒险。
赵鹤也不强求,松开宋斐,自顾自发了一会儿呆,忽然一声幽幽叹息:“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
“应该是东西吃完,没辙,跑别处了。”戚言说完,想了想,又补一句,“说不定像我们一样,直接往校外跑。”
“不管往哪儿跑,但愿都平安无事吧。”赵鹤耸耸肩,之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乐了,“保不齐里面还有我哥们儿呢。”
“要真有那可得谢谢你哥们儿,”宋斐随口接道,“如果他们走的时候随手带上了门,咱们可就进不来了。”
“不会的。”赵鹤毫不犹豫。
宋斐迷茫,其他几个小伙伴也没懂。
赵鹤:“门就是故意没关的,锁舌头被拧出来别着呢。”
小伙伴们愣住。
赵鹤说完也有点疑惑了,他是第一个进来的也是最后一个关门的,锁什么样肯定最有发言权,但他也是第一次思考这背后的缘由,“他们特意别着门干嘛?”
“不是别着门,是特意给后来者留门。”宋斐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如果在他们离开后又有人逃到这里,起码,还能有个避难地。”
“你会不会把他们想得太高大上了?”赵鹤已经默认住在这里的是自己院友了,不免对号入座。
宋斐乐,不再跟他争辩。
赵鹤耸耸肩,觉得选择相信,好像也不错。
有的时候,人心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十恶不赦。
有的时候,人心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光明温暖。
“你还好吧?”何之问见林娣蕾坐在角落里休息,便悄悄凑过来。
一直坐在旁边苦于找不着机会搭话的罗庚立刻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两个问题,林娣蕾都不想回答。
结果何同学助人为乐——
“她现在是大姨妈第二天,黄默说很多女生都是第二天最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