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医院挂上号的时候,邓菜花还觉得儿子大惊小怪,她就是有点不舒服,可能是中了暑气,稍微喝点藿香正气水,然后睡一觉就好了,来医院多浪费钱呢,随随便便挂个专家号就要了三十多块,让邓菜花顿时觉得胸口不疼了,肉很疼。
不过这一份肉疼,在所有检查结果出来后都转变为了庆幸。
原来这些天的盗汗,心绞痛都是心肌梗塞的早期征兆,要不是老儿子突然回来,看到她气色不对拖着她来了医院,恐怕她突发心梗倒在家里,都需要很久以后才有人知道。
而心梗这样的毛病,即便发病的时候及时送去抢救都不一定能救活,等别人发现她的时候,恐怕身体都已经凉透了。
至于小孙女酥酥,那么大点的孩子,看到奶奶倒下了估计还以为奶奶睡着了呢,怎么可能跑出去喊人,等再大点,回想起这件事,她的乖乖该多难过多自责啊。
邓菜花心有余悸,也不心疼钱了,老老实实遵从医嘱,选择了住院观察治疗。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宿傲白在给他妈安排好各种住院手续,又看着她躺到病床上,等着护士给抽血做一系列住院检查的时候,跑到病房外给大哥打了个电话。
宿一清一听立马急了,不过他请假需要一点时间,好在他老婆孔瑶是小学老师,这段时间正好放暑假,在接到丈夫的电话后,赶紧赶到了医院。
邓菜花泼皮名声在外,但是对内,她是再好不过的妈妈和婆婆,因为她这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护短。
按照邓菜花的说法,媳妇嫁进来就是自己人,有那个磋磨媳妇搞内耗的功夫,还不如和马爱芳那个女人再吵八百回和呢。
因此和宿一清结婚那么多年,婆媳俩也培养了不错的感情,在得知婆婆生病住院,而自己刚好放假的情况下,不用宿一清提,孔瑶就主动提出这段时间由她来照顾婆婆。
可能是婆媳做久了,孔瑶也被婆婆的行事作风移了一些性情。
当初和宿一清谈恋爱的时候多么温柔的一个小姑娘啊,现在做事风风火火,雷厉风行,一家人走在外头,人家还以为孔瑶是邓菜花的闺女,宿一清是邓菜花的女婿。
比如现在,孔瑶一到医院先噼里啪啦问了宿傲白一通,生怕他哪里做的不好。
不是孔瑶不信任这个小叔子,而是以前一家人都将小叔子保护的太好,以至于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发生,小叔子的第一反应都是打电话向妈,向他们两口子求助。
见他这次竟然遇事不慌,将老太太安排的井井有条,她的语速才没那么急迫。
“二白,妈这里有我呢,你先回家帮妈收拾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有妈最在意地里种的那些瓜菜,你也拜托一下福婶他们照看几天。”
老太太闲不住,除了自家前后院侍弄的两块菜田,还跟村里租了两亩地,不种粮食,就种点时令的蔬菜瓜果。
山脚下的林地她也租了一小块,就种一些葡萄,橘子,冬枣等常见的果树。
种的都不多,够自家人吃的同时还能卖一些,补贴生活。
这样一来,老太太不仅不用儿女孝敬,还能给儿女解决一部分伙食上的支出。
家里那几块地,就是继儿孙们之后,老太太最宝贝的东西,要是在她病愈出院后发现宝贝瓜菜因没人照料而蔫坏了,恐怕能伤心地再犯一次病。
“你把酥酥也带回去,她那么大点的孩子,常待在医院不好。”
孔瑶就生了一个儿子,酥酥这个侄女从小就养在乡下,她这个大伯母和孩子相处的时间比孩子亲爸还多,就跟自己的女儿一样。
医院里病菌多,别让孩子生病了。
就在这个时候,护士捧着一堆器具过来了,要给老太太抽血。
孔瑶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可以叮嘱的了,冲着小叔子摆了摆手,然后跟着护士走进病房。
“爸爸,针,戳针针。”
胖乎乎的酥酥被爸爸抱起来了,带着她就准备回家给他妈理东西,小丫头透过敞开的病房门看见可怕的护士姐姐正举着针头往奶奶胳膊上戳,顿时眼睛都瞪圆了。
她被爸爸抱在怀里,紧张地用小胖手排着爸爸的肩膀,一副急切想要回去的表情。
“奶奶哭,酥酥要安慰奶奶。”
她以为奶奶打针也和她一样呢,鬼哭狼嚎恨不得把山上的野猪都给召唤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