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小米粥给你温灶上了,等你睡饱了盛了喝,柜子里有两叠盛出来的咸菜,要是馋了,你自己切点咸肉,稍微蒸会儿就成了。”
宿傲白睡的『迷』『迷』糊糊的,耳边是一阵刻意压低了声音的女声,他勉强睁开一条缝,房间里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窗户外还黑乎乎的,天还没彻底亮堂呢。
随着女人话音刚落,油灯被熄灭,房间里彻底暗了下来。
这会儿的天似乎很冷,火炕烧了半宿还有余温,再加上八斤重,被弹地松软的大棉被,宿傲白蜷缩着身体,将脸埋进温暖的被窝里,舒舒服服地又睡过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太阳都晒屁股了,宿傲白才彻底睡饱,意识逐渐笼。
他已经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向党大队所的陕湾省位于华国东北部,一到冬天就特别的冷,现室外温度都已经快接近零下十度了,土地都已经冻硬实,这是农民一到头为数不多比较空闲的日子,大多数人都开始猫冬,有一些庭负累重的,自己比较踏实肯干的,还积极上工。
宿傲白就是这种情况,不过他们比较特殊,人寒冬腊月还上工的大多数都是里的爷们儿,他上工的是他媳『妇』蒋英子,而他这个正值壮的男人村里的老人孩子一样,舒舒服服地睡到了大中午。
不对,寻常乡下的孩子都没他那么懒的,现天冷,孩子们还知道山上捡点干柴用来烧呢,乡下地方不养闲人,原身是一个例外。
宿傲白一边消化原身留下来的记忆,一边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
现是76,时代背景他之前经历的代十分似,某个运动这一彻底停止,人民的生活水平远远比不上后世。
宿傲白看着自己从被窝里翻出来的贴身衣物,布料灰扑扑的,『摸』上十分柔软,而且上面还没什么布丁,只是因为洗了多次的缘故,布料有些薄了,还有点『毛』球。
这是贴身的里衣,除之外,还有两件开司米上衣,一条开司米的『毛』裤,一件短袖的马甲,里面填了厚实的棉花,胀鼓鼓的看起来就暖。
外套棉裤摊放长炕的另一侧,冬天的大棉袄都填足了棉花,最外侧的布料『摸』起来厚实粗硬,手感普通,足够防风保暖,最叫人惊奇的还是棉袄的内衬,居是『毛』皮,宿傲白用手『摸』了『摸』,应该是兔皮。
这样一套衣裳,即便温度再低一些,不会觉得冷。
要知道,现乡下还有许多人因为穷,一件棉袄一好个人轮流穿,里的衣服更是补了又补,根本就看不出来最早是用什么布料给做的。
可原身能拥有一整套属于自己一个人的衣服,而且乎没一件衣服有补丁,不仅如,宿傲白还知道就不远处的樟木柜里,还有一件属于他的深灰『色』呢大衣,就连他们村书记都没有那么体面的衣裳。
这可不是原身父母给的,不是原身自己挣的,他的这点当,全都来自于他的老婆,一个比男人还能干的女人蒋英子。
就不久前,女人还心疼他的里衣洗薄了不够保暖,承诺过前就弄到布票,给他裁一块棉布再做两身新内衣呢。
宿傲白的嘴角抽抽,上一世吃娘闺女的软饭,这辈子倒好,更是吃上自己老婆的软饭了。
他穿上衣服,起身下炕。
他的鞋子就摆炕边,外观看上挺普通的棉布鞋里缝了一层兔皮,一脚踩进,就跟踩进了棉花堆似的,软乎乎的,没一会儿就暖起来了。
宿傲白忍不住再次感叹,蒋英子待原身真是实打实的好,就差捧手心里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这样好的女人,原身居还觉得自己委屈,哪来的大病啊。
原身是向党大队的一名男知青,他原籍是首都的,双职工庭,里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这个时代双职工的庭日子还是比较宽裕的,可谁让赶上了知青下乡的浪『潮』呢,原身的运不好,夹兄弟姐妹中间,本来就不受父母重视,现里必须要出一个下乡的人,可不就轮到他了吗。
而原身的大哥接了他妈的工作顺利留了城里,两口子又动用了一辈子的人脉关系,又差点把底掏空,才给初中毕业的闺女安排好工作,顺利地躲过了下乡。
到了原身这儿,里只能可怜巴巴掏出仅剩的一点钱票,就目送他离开了。
宿傲白打开热水壶盖,里面果已经灌满了一壶烧开的热水,他倒了小半壶到面盆里,又掺了点冷水,洗了把脸,后拿起面盆架子上放着的一罐雪花膏,挑了一小团用手心化开,再涂抹到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