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栖辞应了声。
两人一前一后走过去,俱才貌双全,看上去说不出的般配,一入座便成为这桌人的话题中心。
翟星眠待人接物有一套,带着如沐春风的笑,面面俱到,幽默风趣,说话时,总是注视着别人的眼睛,让人感觉到她的重视。
唯有沈照,她像是看不见一样,对方一说话,她就故意凑到江栖辞耳边,低声和她聊点别的。但只有沈照一人受到冷落,没有人注意到这点。
桌上几个不放心江栖辞的好友暗自点头,不说别的,起码这位情商挺高,样貌能力家世也都挑不出错。
翟星眠陪她们划了会儿拳,突然说:“不好意思,失陪一下,请问卫生间在哪?”
有人给她指了指。
“谢谢。”翟星眠道,又跟江栖辞温声耳语道:“你在这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江栖辞乖巧点了下头。
那桌人的声音越来越远,翟星眠径直往前走,只隐隐听见有人打趣江栖辞:“呦,上个厕所都这么依依不舍,真甜蜜啊。”
江栖辞又笑着说了点什么。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旁边有人匆匆起身,悄无声息地离席。
过了一会儿才有人问:“诶?阿照呢?”
江栖辞回头,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下去。
卫生间回荡着冲水的声音,翟星眠略微弯腰,解开手上的腕表,放在一旁,站在洗手台前洗手。
甫一抬头,恰好从镜子里看见张熟悉又令人恶心的脸,沈照倚靠着卫生间的门框,定定地注视着她,翟星眠眉头一皱,只觉刚才吃的东西喝的酒都要从喉咙眼里反出来。
只一瞬,又是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对待讨厌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无视她。
翟星眠微昂着头,眉目淡漠,对镜整理自己的着装,而后目视前方,半个眼神都吝啬给沈照,从她身边走过。
她这般态度,让沈照眼底闪过些许恼意,刚刚她看见翟星眠出来上卫生间,一时冲动,便跟了出来,想着机会难得,不然再试试跟她求和,谁知这人竟是这般反应。
沈照一把拉住翟星眠的胳膊:“这么无情,见了面连个招呼都不打。”
翟星眠猛地抖了下肩膀,离她三步远,仿佛被脏东西触碰到,手指轻掸:“别碰我。”毫不掩饰眉目间的厌恶。
再联想起方才她低笑与江栖辞说话的场景,沈照的眼眸愈发幽深,紧咬牙关,凭什么!
凭什么江栖辞什么都有,还要与她抢翟星眠。什么把她当救命恩人,什么和她做一辈子朋友,都是扯淡,像这样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为什么没有人看清她的真面目。
沈照重重地喘息两声,胸腔中妒火有燎原之势,疯涨蔓延,烧得她心口都疼,她直勾勾地盯住翟星眠,像是被激怒的野兽,要把她拆骨入腹般。
沈照就这样看着翟星眠,不知怎的,狰狞的表情渐渐平和,露骨的眼神在翟星眠身上来回打量。
忽然,她满是恶意地笑了声,冷不丁问:
“……江栖辞这样的人,能满足你么?”
“她这样无趣的人,在那方面是不是特别不别不行?”她越说越来劲,这样侮辱江栖辞,让她有种变态的快感,她暧昧地笑了笑:“她弄你,有我弄的舒服么?我记得你最喜欢……”
“你可闭嘴吧。”翟星眠忍无可忍道,她嗤笑了声,连半分面子都不想给沈照:“你恶不恶心?”
本来她还想着这是她们同学聚会,要收敛些,免得隔墙有耳,人多口杂,对江栖辞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可沈照这话越来越过分,她本来以为这些年过去,沈照就是普信了点,油腻了点,可是,怎么变得这么……猥琐,她当初到底是瞎成什么样。
翟星眠认真看着沈照,一字一顿道:“她一点也不无趣,她深情、坦荡、有风骨、有底线,没有人会不喜欢她这样的人。我也一样,我享受和她一起度过的每一天。”
“如果一定要说她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就是太傻,她真心把你当朋友。若非她的退让,我们俩早就在一起了。”翟星眠讽笑一声:“可是你呢?恐怕一直在嫉妒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