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担心我们婚礼当天会有人给我难堪?”苏怡直接说除了博西勒想说的话,她轻轻笑笑,全然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这有什么?我还正愁没办法立威,这下好了,他们要是敢送上来,我就叫他们知道什么叫做自讨苦吃。”
烛光之下,少女的面庞清冷,说出来的话却带着许多自信,连带着博西勒也听得跟着一起笑:“是啊,他们要是以为你好欺负,那才是真正打错了算盘。”
“怎么,你现在是在说我凶了?”不知怎的,苏怡生出了逗逗博西勒的心思,她故意板起脸来,问了这么一句。
果然,博西勒当下就慌了,他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我是说你很厉害,这些人不知道你真正的手段,所以才以为可以把你怎么着……”
“哦,既然我这么厉害,你是不是想着可以什么都不做,就躲在我后面坐收渔利了?”
“才不会!”博西勒大声反驳,脸都急红了,他上前一步,试图去捉苏怡的手。
然而苏怡比他的动作更快。
苏怡冷淡地向后退了一步。
这样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一下子把刚才亲昵话语渲染出来的氛围破坏的干干净净。他们之间温存的面纱被揭开,流露出来的只有冰冷的底色。
博西勒站在原地,只觉得浑身都僵了。苏怡的眼神依旧冷静,她面上还带着笑容,此时却没有了继续开玩笑的心思:“我想我应该提醒你一下,博西勒。”
少女的声音在月色中清冷异常,像极了雪山中流淌的冷风,把博西勒燥热的心房吹得冷透。
他失神地盯着那张薄唇,有些走神地想。
听说嘴唇薄的人最无情……
“我们只是盟友,并没有别的关系。”
走出宫殿的时候,那走失的思绪找了回来。
博西勒仰头望着天上的明月,忽而勾起唇角笑了一笑。
果真薄情呢。
格卡尔部新王与大清皇帝亲封的可敦举行盛大的婚礼,整个和宁城张灯结彩,陷入了一片欢乐气氛中,赫舍里的车队带来了皇宫内院里的珍宝,普通的草原百姓根本没见过这样的阵仗,第一时间就被新可敦的雄厚身家折服。
然而有心惹事的人却决不肯罢休。
博西勒坐在主位上,盛装的苏怡坐在他身侧,两人应付过一轮又一轮的祝福语,终于冒出来一个刺头。
一个花白胡子站出来,嘴里叽里咕噜说了一通话,苏怡不大听得懂,但能感受到身边青年的情绪越来越强烈。
果然,博西勒沉下来脸,嘴里短促地说了句什么,打断了这白胡子老头的话。只是那白胡子老头没有理会博西勒,而是转向其他人,张开双臂,大声疾呼着什么,在场的人似乎被他的话打动,脸上的神色也犹豫起来。
博西勒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环顾四周,嘴唇飞快地动了几下,似乎是在反驳,但他远没有那花白胡子能够煽动人,宾客们甚至当着面开始了窃窃私语。
博西勒咬着牙,那花白胡子却好像胜利了一样,对着博西勒拱了拱手,又伸手指着苏怡,叽叽哇哇不知道说了什么。
“不行!”博西勒大喝一声,居然还站了起来,他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已经生气到了极点。
然而一只手却轻轻拉住了他。
博西勒勉强平静下来,用平常语气对苏怡道:“你先进去,外面的事情我来……”
“不必了。”苏怡打断了博西勒的话,张口吐出的却是流利的满语,博西勒震惊地望着苏怡,却见苏怡脸上神情认真,不紧不慢地盯着眼前的花白胡子,站了起来。
“你,你会说满语?”花白胡子也惊呆了,他指着苏怡的手微微颤抖,“你为什么装作听不懂?”
“我只是想看看你有什么花招罢了。”苏怡轻蔑一笑:“原来也还是这些老花样。”
那花白胡子被苏怡这样的笑容看得心惊,他心底慌乱,声音就越发大了起来:“我可是神的使者,我传达的是神的旨意!你这样藐视神意,会招来天灾,会为我们带来灾难!你是个不详的女人!”
苏怡脸上的轻蔑笑容更深,她抬手指了指上空,对花白胡子笑道:“如果你是神的使者,那么,神灵一定会保护你吧?”
花白胡子一愣,没有说话。苏怡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笑道:“现在外面电闪雷鸣,你敢不敢走出去,看看天神会不会降下惊雷……带给你真正的神谕。”
这样恶劣的天气,傻子都知道不能随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