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错?怎么可能记错?分明就是有人盗窃。”翠衣的丫头目光一转,快声道:“对了,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穿鹅黄衣裙的女子?她先前与我家小姐起了口角,保不齐,就是她偷的。”
一提到“鹅黄衣裙”,宁竹衣的脑袋里立刻浮现出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苏玉鬟今日穿的不就是鹅黄衣裙吗?
莫非她与面前这位小姐起了什么争执?
宁竹衣上前一步,客气道:“不知道二位起了什么口角呀?”
她脸生,主仆二人望向她,都露出了困惑之色。一旁的小沙弥连忙道:“这位是宁家的大小姐。”接着,又转向宁竹衣身旁的豫王妃:“那一位是豫王妃娘娘。”
闻言,主仆二人面色皆一改,原本还泼辣非常的小丫头,连忙低下了头,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而那粉衣小姐,则委屈地解释道:“今日我上望云寺祭拜,途中偶遇周家三公子。因他是家兄熟人,便上前与他说了两三句话。谁料想,待周家三公子走后,便有个着鹅黄衣裙的陌生女子跑来,劝我报官,说周三公子调戏于我……”
说着,粉衣小姐面露耻意,似乎是说不下去了。
一旁的泼辣丫鬟连忙接上:“这些话儿无异于污蔑,我们小姐为人正气,便为三公子辩解,结果就与那人起了争执!”丫鬟的语气渐显愤愤:“我真是想不明白,她污蔑三公子,能有什么好处?”
听罢这番话,宁竹衣一阵沉默。
她起初还怀疑这位小姐口中的“鹅黄衣裙女子”另有其人,可现在,她基本确定了,那人就是苏玉鬟没跑了。
难怪这位小姐一丢东西,就怀疑是苏玉鬟报复。就苏玉鬟那气人的口气,寻常人都会觉得她小鸡肚肠吧。
就在这时,殿外头传来苏玉鬟的声音:“是你们?”
众人扭头一望,便看到苏玉鬟气呼呼的身影跨了进来:“好哇,你丢了东西,就污蔑是我偷的,这算什么事儿!”
翠衣的丫鬟泼辣,一见她来,就露出不服气之色:“那还不是你行迹可疑在前?你三番两次找我们小姐的事儿,眼下小姐宝贝的镯子又丢了,咱们自然会怀疑你!”
一句“你形迹可疑在前”,让苏玉鬟的面色微微一变,而旁边的宁竹衣则差点笑出声来。
这不是苏玉鬟方才挂在嘴边的话吗?此刻竟被别人还到了她身上,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苏玉鬟露出恼意,道:“你真是胡说八道……”
眼看着双方就要吵起来,宁竹衣连忙上前拦住两边,问:“那玉镯是什么时候丢的?”
因顾忌着她是宁家人,那粉衣小姐便按下了哭啼吵闹,小声道:“约莫……一盏茶之前。那时我去溪边洗手,怕磕着碰着这宝贵玉镯,便将镯子脱了下来,放在溪边。”
闻言,宁竹衣露出若有所思之色:“一盏茶前?那此事当与苏姑娘无关了。哦对了,苏姑娘就是你口中的黄衣女子。一盏茶前,她正同我和豫王世子说话呢。”
她虽有些幸灾乐祸,可也不能是非不分,在这里落井下石。
苏玉鬟讨厌归讨厌,可每回苏玉鬟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有得逞的。迄今为止,苏玉鬟尚未做出如段小燕那般能实质伤到她的事儿,所以,她不会胡说八道以给自己解气泄愤。
江湖大侠就该如此恩仇分明!
闻言,主仆二人面面相觑,一旁的苏玉鬟也露出诧异之色。
“你……你竟然替我说话?”苏玉鬟看着宁竹衣,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粉衣小姐没了头绪,面上愁容更显:“那是我从小戴到大的镯子,万万不能丢的……”
就在这时,宁竹衣目光一瞥,发现这小姐的手腕十分纤细,竟比她还瘦上一圈。于是,她转头问小沙弥道:“小师傅,你们这寺里,是不是有乌鸦?”
小沙弥双手合十,答道:“有是有的,不过不是寺中养着的,而是后山原本就住着的。师傅说,乌是神鸟,就留着了。”
宁竹衣笑起来:“这不就对了?乌鸦就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呢,偏偏这位小姐的玉镯又极小,恐怕是脱下来的时候,被那大得可怕的乌鸦叼回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