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说着,一旁的李贺辰忽然皱眉道:“你是……金元道长?”
这个称号一出,那道士就愣了愣,不由侧过头来,露出一张爬满皱纹、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容长脸。李贺辰一见到他的脸,立刻讶异道:“当真是你?你怎么不在宫中当值,反倒跑到这里来?”
这话落地的顷刻间,那金元道长便露出了慌乱之色。下一刻,他也不管面前的妇人了,撒开脚就急急忙忙往外跑,浑然没有道长模样,只如个普通的贼子。
“你跑什么!”宁竹衣皱眉,拔腿便追。没几步,就将那道长抓了个结实。
这金元道人看着蛮狠,但力气却全然不是宁竹衣的对手,竟被宁竹衣轻巧地拧住了。
“你……你!”道人涨青了脸,恼火无比:“松手!松手……!”
宁竹衣眯了眯眼,反倒将手拧得更紧。只听“咔哒”一声响,道士便小声惨叫起来:“女侠,大小姐,好姐姐,饶了我吧……痛死人啦!”
李贺辰走上前去,示意小厮帮宁竹衣扭住人,皱眉说:“金元道长,真的是你?”
这道长显然认出了李贺辰的身份,一边痛苦地皱着眉,一边局促不安道:“世子殿下,小的…小的与你素来无冤无仇,今儿不过是恰巧遇上,不如世子便当作……当作没遇上过我……他日,小的定然奉送厚礼……”
一边说,金元道长一边在心底心急。这豫王世子,他也是打过交道的,知道人不好惹。当初自己想要皇上赐一座宅邸,结果这世子三言两语,就叫皇上打消了意思,还把他说了一顿,实在是麻烦。
今日自个儿难得出宫,想与女人玩玩,却被这世子逮个正着。要是他再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那该如何是好?
“当作没遇上你?你想得倒是简单。”李贺辰冷冷道:“道长,你怎么不在宫中炼丹,为何跑来此处?”
闻言,金元道长露出恼色,往地上淬了一口,道:“炼什么丹呀,皇上压根就把我抛到脑后了!那有石道人一来,就满口胡言乱语,竟说我是个欺君的假道士,害得皇上冷落了我……”
闻言,宁竹衣和李贺辰俱露出微诧之色。
那有石道人是李慕之引荐而来,没想到却存了独宠于御前的心思,排挤前先前得宠的道士来。
“你仗着曾有皇上宠爱,就在京中欺负妇人,这可不是能轻饶的罪过。”李贺辰不快道,“金元道长,与我一道去见官吧。”
一听要见官,道长立刻弹了起来,狠狠道:“见什么!我不去!皇上还要靠我修仙呢!”
“皇上都不信你,只信那有石道人了,你算得了什么呢?”宁竹衣翻个白眼。
“我……我……”金元道长急红了脸,脖子上青筋爆出:“那有石道人也不过是个骗子!他炼的那种丹药,迟早会把皇上害死!”
闻言,宁竹衣和李贺辰的面色都凝重起来。李贺辰上前一步,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金元意识到自己失言,忙低下头闷声不说话了。
“问你话呢!”宁竹衣拿脚踢了踢金元的膝盖,催促道:“那有石道人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
她的力气大,金元被踢得摇了摇身子,但却照旧不肯回答,只闷声做乌龟。
李贺辰见状,忽然露出淡淡笑容:“道长,这样吧,只要你把有石道长的事儿告诉我们,我们就替你保密今日之事,还帮你重新得宠于御前,怎么样?”
闻言,金元道长讶异抬头,眼底闪过一丝喜色。但那喜色也只是稍纵即逝,很快,他就恢复了戒备模样,嘟囔道:“我信你们才怪了!”
李贺辰笑说:“为什么不信?我们和你一样,都看那有石道人不顺眼,既然如此,为何不合作呢?”
闻言,金元道长十分不解:“世子殿下,你,你与那新来的有石道人……怎么会有嫌隙?”这有石道人也才来京城,按理说,根本没机会和世子打交道啊。
李贺辰看一眼宁竹衣,立刻在脑内想起借口来。
有石道人欠他钱?有石道人抢他女人?有石道人是个逃兵?……好像都不大合适。
就在这时,一旁的宁竹衣已然开口了。她清了清嗓子,语气讪讪道:“金元道长,这话说来还有些尴尬,你得保证,听了绝不告诉别人。”
“我保证,我保证!”金元立刻道。
宁竹衣摇头叹息道:“这件事,我也是才知道不久。那有石道人看着道骨仙风的,却是个……却是个……”
“是个什么?”金元道长被吊起了好奇心。
“是个有断袖之癖的!”宁竹衣皱眉,做出惊恐之状:“他一把年纪,却看上了风度翩翩的世子,从那小山上追来了京城,世子这几天吓得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花容失色,衣带渐宽!”
闻言,金元道长露出震撼之色。片刻后,他喃喃道:“我没想到呀……”
李贺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