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怀中人难得没反驳,而是小声说:“精世界流速不一样,都快半个月了。”
郁槐被他一记直球打进心坎,嘴上却还在逗他:“半个月不见就这么黏人,要不给你改个名,叫徐以黏算了。”
徐以年瞪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一件:“对了,你的游戏世界是什么样的?”
朝紫的能力解除前,其他人都被困在精世界里,除了他,最快醒过来的就是郁槐。
“进入游戏后,我没了记忆,不知道自己身处游戏之中。”郁槐忆道,“她的精世界构造得很真实,我还是鬼族的少主,鬼族没有灭亡,所有人都活着。至于你……”
郁槐注视他的眼睛:“你还是除妖师,但我们不认识。”
一想到郁槐能够短暂地远离所有不幸,即使是在游戏中……徐以年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不知不觉放轻了声音:“然后呢?”
“你执行任务,潜入了自由港。”郁槐看着徐以年越发温柔的眼,稍作停顿,有些不忍心告诉他接下来的内容,“可能我对枫桥校庆的记忆比较深刻?你为了混进来,穿的女仆装。”
徐以年:“?”
狐妖的精世界会反应一个人内心的欲望,意识到郁槐脑子里究竟装的什么『骚』东,徐以年对他的怜爱『荡』然无存,一拳锤在了他的肩膀上:“校庆上老子放倒全年级的英姿你记不住,就记得这个?”
“毕竟这个最好看。”郁槐厚颜无耻道,“多久再穿给我看看。”
徐以年听他得寸进尺,双手捏着他的脸颊两侧,恶声恶气道:“你还挺会想啊,大少爷,在游戏里我都要当女仆伺候你。”
徐以年问:“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郁槐握住他的手腕,他轻轻拉了下来。徐以年没再闹他,顺着他的力道收了手。
“『自杀』。”郁槐道。
徐以年一下攥紧了他的手腕。
“没有记忆,游戏里的一切完美无缺,很容易让人永远沉浸其中。我是花了一段时才察觉到不对。”郁槐看着他,仿佛在说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脱离的方式不太舒服,游戏里的你还是挺有趣的,不知道为什么,你一开始总觉得我想对你不利,可能是受到现实影响吧……你之前为什么一直觉得我想杀了你?就因为你解除了婚契吗?”
徐以年来还有些心疼他以『自杀』的方式脱离游戏,听到这里,表陡然僵住:“婚契不是你解的吗?”
郁槐愣了愣。
“五年前,你用婚契最后联系了我,切断联系后婚契就解除了。”他和徐以年对上视线,意识到其中可能有问题,郁槐加快了语速,“我一直以为是你解除的。”
徐以年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五年前的那个夜晚,他用婚契联系了郁槐,告诉他一定要拿到咒珠、活着离开埋骨场,在他狠心切断联系后,巨大的悲痛铺天盖地涌来,徐以年痛苦不堪,没有第一时解除婚契。
是在这时,胸口骤然一轻。他还记得自己慌忙扯下睡衣的领口,发现原覆盖在胸前的婚契消失得无影无踪。
“切断联系不久,婚契就解除了。我以为是你先一步解掉的,所以我一直觉得……你讨厌我。”
在重逢最初,他以为郁槐讨厌他、对他失望透顶,唯一可能的交集只有和他算账。
郁槐的表渐渐凝重了起来。婚契只有两解法,一是其中一方死亡,婚契自动解除,二是其中一方主动解除婚契。他和徐以年都默认对方解除了婚契,和好之后两人都对避而不谈。
“现在我们都活着,没有人主动解除过婚契。”郁槐顿了顿,“我们的婚契或许在订立时就有问题。”
四目相对,徐以年在郁槐眼中看见了自己错愕的脸。
当初订婚时,他们的婚契是唐斐亲自下的,如果有谁可能做手脚……
徐以年背后骤然冒出冷汗,片刻后,才找自己的声音:“他会不会……是因为岚算出我们必须分开,怕我狠不下心才擅自解除?毕竟当时师父他耳提面命让我解除婚契。”
但解除婚契的时点未免太巧了些。
郁槐在心里冷笑一声。
他看着徐以年惶然混『乱』的模样,他搂进怀里,放轻了声音:“这是一可能『性』。你别想太多,这件我会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