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人首领执着火把,穿过争奇斗艳的花卉。
色诺芬发起抖来。
红衣人首领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色诺芬闭上眼睛,松了口气。
忽然,红衣人首领又转了回来。
他一把拨开花丛,露出了躲在后头的色诺芬。
“找到你了,小子,快把你家研究室的钥匙交——”
话还没说完,头顶传来轰然巨响。
一名身披黑色大衣的男子从天而降,砸穿温室屋顶,成千上万的碎玻璃如同暴雨倾斜而下。
男子落在首领面前,沐浴着玻璃暴雨,却面不改色。
红衣人首领瞪圆眼睛:“你是……警夜人!”
男子张开双臂,两只机械义肢各弹出一节明晃晃的刀刃。
——是z。
他咧开嘴,神情欢悦,像是在玩一场其乐无穷的游戏。他冲向红衣人首领,刀刃反射着金红色的火光。
其余红衣人惊恐万状、争先恐后地逃出温室。可他们一出门就迎头撞上了一大群身穿黑衣的警夜人。
段非拙认出为首的正是年轻了十多岁的泰勒斯先生和q女士。
接下来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了。
红衣人面对警夜人毫无还手之力,除了几个在战斗伊始就缴械投降的聪明人,其余的无一例外遭到格杀。
温室中,z踏着红衣人首领的尸体,甩去刀刃上的血珠。俊美无俦的脸上沾满了血迹,仿佛刚用鲜血沐浴过一般。
色诺芬呆呆地望着他,像是看见了下凡拯救他的天神——或者自地狱爬出的魔鬼。
泰勒斯先生屁颠屁颠地跑到色诺芬藏身的花丛前,对他伸出手。
“出来吧,孩子。”他和蔼可亲地说,不过因为他身上也沾着血迹,所以这和蔼的语气反而令人毛骨悚然,“杀害你家人的那帮家伙都伏法了,你已经安全了。”
色诺芬呆愣了好一阵才勉强发出声音:“你们是警夜人?”
“没错,我们隶属苏格兰场异常案件调查科。”
泰勒斯先生将少年拉起来,拍去他身上的落叶和尘土:“你是这家的孩子,对吧?唉,秘术师之间的仇杀何等可怕,为了那一点儿书籍和财宝,竟然连孩子都不放过。幸亏我们来得及时,是不是?”
他转向z,征求老大的意见。
z抬起血红的眸子:“这小子也是秘术师吗?”
“我不是。我从没学过。我不想学。”色诺芬低声说,一滴眼泪滑过他的脸颊,“早知道有今天,我就应该竭尽全力去学的,这样爸爸妈妈就不会……伊莎贝尔也不会……”
“在警夜人面前说这种话,你就不怕被关进地牢,一辈子不见天日?”
色诺芬挤出一个凄凉的笑容:“那也总比死了好。”
泰勒斯先生叹了口气,搂住他瘦弱的肩膀:“那你想从现在开始学吗?”
段非拙出神地望着他们。
原来这就是色诺芬加入警夜人的始末。不愿学习秘术的少年,因为失去了家人,最终还是走上了秘术师的道路。
他背后响起一个冷漠的声音:“你看够了吧?”
段非拙扭头,另一个色诺芬就站在他背后。
“我也不是故意窥探你的。”段非拙没好气地说,“是你先出手,被我反将一军罢了。”
“哼,所以全怪我技不如人咯?”色诺芬怒极反笑。
温室场景消失了。段非拙和色诺芬出现在了一片无垠的黑暗之中。
“这又是什么记忆?”段非拙左顾右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