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染了鲜血的虎爪往上扣住了树身,同时后肢半蹲,似乎准备从树干上一跃而起,要去够更上方的郑启平。
眼看情势危急,何文静也再顾不上其他,直接抽出一箭直指老虎咽喉。
只是箭还未射出,树上的老虎却突然甩了甩头,随后身子一软,从树上跌落下来。
何文静长舒一口气,收了弓箭从树上跳下,又命人用铁链将其捆好装进带来的笼子里。
他再去看郑启平,就见对方已经恢复过来,正顺着树干正往下爬。
等脚踩实地面,郑启平才觉得自己好似又重新活了过来,剧烈跳动着的心脏也慢慢平复了下来。
他选的这棵树其实也算粗壮高大,只是他从小家教甚严,对于爬墙上树这种事实在不怎么熟练,所以他便选了一科好爬上去的树,没想到今天差点因此丢命。
“今日多亏了何大人相救,否则下官恐性命难保。”郑启平整了整衣袖,郑重向何文静道谢。
与此同时,之前埋伏在山坡上的弓箭手也聚拢过来跟郑启平请罪。
“事发突然,你们一时迟疑失误也是人之常情,就是我自己也被吓得动弹不得。”
他不在意的摆摆手,又看向何文静,“还是府台大人沉着冷静,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都能射中猛虎耳朵,箭法当真精妙。”
何文静见他没有迁怒下属,也觉得对方人品不错,也笑着回礼:“郑经历临危不乱也极难得,无怪乎布政使大人如此倚重。”
虽然对方官职确实比他低,但是何文静却并不敢小瞧他。
在京城之外的地方行政中心里,最有权力的是“三司”,即布政使司、都指挥使司、提刑按察使司。
这三个机构在地方或者一省上分别管辖民政、军事和司法,而布政使司府的经历则为正六品官,主要掌管出纳文书等事务。
类比来看的话,有点像是现在公司里面的后勤主任或者办公室主任。
郑启平恢复镇定后也有了与他交谈的闲心,两人一路往回走,又谈起当时会试时的事情来。
“当初我还说想请你和宋易宋大人到我府中做客,却没想到我被放了外任,如今再见竟都已经过了六年了。”郑启平叹口气。
随后又道:“如今国丧期间无法设宴答谢何大人,等来日方便了,我定要下帖子邀何大人到府一叙,还请何大人到时不要推辞。”
何文静记得他的夫人正是自己老师的孙女,两人关系也算绕着弯的带了一层,因此也不推辞,欣然应允:“既如此,那我届时就叨扰了。”
两人说笑着回了营地,那头被迷晕的老虎被交给了郑启平带回布政使司府,何文静则直接领了一众人回府。
到得途中,他记起百姓家中那几头被咬死的牲畜,想了想还是命人将其买了来,自己留了一小部分,其余的则交给伙房其煮了分与众人,算是慰劳他们此行辛苦。
等他带着几大块牛肉回了府,第二日就有下人来报,说郑府派人送了礼过来。
何文静打开一看,竟然也是鲜肉。
“夫君,这么多肉可放不了,要不用盐腌上吧?”陈秀娘看着眼前的肉也发愁。
之前他们愁买不到,如今却又太多了些,这天气可存不住。
何文静想了想还是摇头:“你怀着身孕不宜吃腌渍的肉,等我再想想办法吧。”
不到晚上,何文静总算想起来另一种肉类的做法,那就是做成肉松。
肉松的发明最早可追溯到成吉思汗时期,据说当时蒙古人打仗,为了方便,许多士兵就会带上自制的肉松作为食物。
这种肉类制品不仅味道非常好,且还耐储存、易携带,所以十分受骑兵们的欢迎。
何文静没做过肉松,但是他吃过,只知道是要将煮好的肉压成细丝后再搅打出绒,最后做出那种蓬松的口感。
于是他也只好吩咐厨娘试着做做看。
只不过厨娘终究没吃过,不理解何文静说的把肉丝打成那种蓬松的口感到底是怎样,所以最后端上来的成品便还有绿豆芽那样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