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无声的、不涉及任何情欲的怀抱,却让迟茉在一瞬间破防。
他胸口的衬衫变得湿润,变成一朵氤氲开来的花。
千言万语,化作悄无声息。
周嘉渡没有说任何安慰的,亦或是鼓舞人心灌鸡汤的话。
他只是带她去了欢乐谷,坐过山车,在山顶的时候,迟茉抓着他的手臂尖叫。
他又把车子开到梦社,两个人打了两个小时的网球,大汗淋漓。
他又给她放了音乐,她跟着节拍,不由自主地跳起舞来。
她的裙摆是四月的玉兰,张开时带着迷人的馨香。那些潜藏在记忆里的舞蹈因子,全部跳出来,迟茉毫无顾忌地跳着舞,那些她以为自己已忘记的动作,其实早已深入骨髓。
周嘉渡站在旁边,静默地看着她跳舞,宛若在舞蹈室的那一次见面。
音乐结束的那一刻,她倒下——
细细地喘着气,头倚着光亮的地板,淌着汗珠的发丝蜷曲着贴在脸上,歪头看周嘉渡,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里含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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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两天一场考试,迟茉的成绩依旧飘忽不定,只是偶尔才会考得好一次。
她依旧睡不着,通宵后第二天不用喝咖啡都倍儿精神。
只是迟茉已经不像当初那么焦虑了,也不会因为考好或者考不好而那么情绪激动,她的心态近乎于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每天早上坐在操场的观景台上练完听力后,回到教室里泡一杯玫瑰花茶,然后才正式开始一天的学习。
玫瑰花是周嘉渡送给她的,说是泡水喝能缓解压力。
高考前一天下了一场大雨。
从天台往下望去,雾蒙蒙的天地,被雨淋湿慌张躲雨的学生仿佛海里的鱼,那块万年长存的铁板淋着雨,嗒嗒响着,在海里奏乐。
迟茉看了一会儿,拿出手机,开机,翻看她和周嘉渡的聊天记录。
最近一条在两天前。
他问她的考场。
迟茉告诉他她在八一中学考。
周嘉渡说和他当年一样。
铁板上飞来一只麻雀,被雨淋湿的落汤麻雀,慌里慌张地在生锈的铁板上四处乱走。
迟茉对它做了一个开枪的姿势,“砰”一声,还给自己配了音。
谁知那麻雀也不恼,扑棱了两下翅膀,然后开始在铁板上悠闲地走起来。
迟茉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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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四年的六月,多雨,天气闷热。
高考那天,全市为考生开路。
忙了一夜的周嘉渡停在路口等红绿灯,来不及换洗的衬衫上有许多褶皱,让他非常难受。
这条路旁有一所中学,路边停了许多辆车,还能看到穿着旗袍期冀孩子旗开得胜的家长们。
他往窗外看去,随意一瞥,倒车镜里有一辆大巴车的身影,那是一辆专门接送另一所中学高考生的车,车上贴着为考生加油的海报。
青春洋溢,志气昂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