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只不过是个小插曲,闫宁没放在心上。他表面恭敬的回了句“是”,便听面前的人说完,道了句“我先回去了”。
一如既往的清冷,与往常没什么不同。只是临出门时,少年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道了句:“闫宁,之前你掌管外门弟子事务。我从岑羲天回来一直在离天峰养伤,有一事一直未寻着机会问你。之前谢柒留在外门的东西,可还在?”
“嗯?”
闫宁愣了一下,面色有些微复杂,又很快隐了下来。若不细想,只怕会以为他是想起谢柒之死,为面前之人难过。
但只有闫宁自己清楚,他复杂的并非是想起谢柒与谢玄景感情深厚,对方至今还念着谢柒那丁点遗物,想着替谢柒保管。
他复杂的是,一个冒牌货,怎么会知道他在掌管外门弟子事务。难不成对方夺舍之前听说过他?还是这段时间,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对方打听出来的?
他想不明白,更想不明白的是。冒牌货会在意一个外门弟子的遗物吗?而且……
谢师兄和谢柒关系好的事,还不至于传得人尽皆知吧。知道这事的,多数也是他们门派的人,难不成还真是对方打听出来的。
他心下一凛,只觉得对方心思深沉得可怕。更是想着待对方人一走,他必定要去敲打敲打与他随行的弟子。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等他把人送走,把这事一问,这才发现那个“冒牌货”压根连话都未和他们说过。
朱秀见对方不信,憨声憨气道:“我骗师兄作甚!出行前,诸葛师叔特地吩咐过我,一切听师兄的。再说了,谢师兄的性子师兄又不是不知道,他素来清冷,若是无事,素来是连话也懒得说。没事朝我们打听这些,他本就知道的事作甚。”
闫宁被说得哑口无言,偏偏夺舍的事又不好拿出来说。他只能压下心里的困惑,转口道:“你有没有觉得最近谢师兄有什么不一样?”
朱秀点头:“有!”
闫宁拧眉,追问:“有何不同?”
朱秀:“开始吃早膳了。”
闫宁:“……”
“还有呢?”
“哦,我前几日在街上闲逛,还撞见他端了一碗面,挺香的。”
闫宁:“……”当他没问。
见闫宁一副没了兴趣的模样,朱秀伸手抓住对方的衣袖:“师兄别走,话说,你都不觉得奇怪的吗?谢师兄突然重口腹之欲,实在古怪得很。”
这,确实有些古怪。谢师兄从前心性何其坚定,现下竟然贪恋口腹之欲。
闫宁被朱秀的话挑起了几分兴致,又见对方一副知晓内情的模样,不由问:“你的意思是说……”
朱秀神神秘秘:“我没记错的话,谢师兄及冠了吧。”
闫宁:“?”
朱秀又道:“师兄可还记得,谢师兄现下和谁住一个院?”
“那位乾门的柳师姑。”闫宁道。
这事不是什么秘密,不过那位柳师姑近来都住在慧通茶楼。四舍五入,“冒牌货”约等于独居。
不过这事和“冒牌货”的怪异之处有什么联系吗?
闫宁正有些不明白,便见朱秀凑到他耳旁,以一种十足八卦的语气说道:“我前几日见谢师兄端了碗面进慧通茶楼。你想啊,那慧通茶楼可有厨子,哪里能缺一碗面。”
“所以……”闫宁面色古怪,突然有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朱秀的手臂碰了碰闫宁的手臂,两个大拇指对着一比,颇有些心照不宣的模样:“自然是情情爱爱的那些事啊。”
闫宁:“……”他就不该问。
他才不信那个“冒牌货”夺了舍,还有闲心想这些事。对接下来的话兴趣缺缺,闫宁转身欲走,只是才迈步,脑海里突然闪过些什么。
他回头,突然问了个很莫名的问题:“你说谢师兄去过慧通茶楼,找过那位柳师姑?”
朱秀点头:“对呀,怎么了?”
闫宁摇头,道了句:“没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