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夏侯澊见面前的少年瞬间暴怒。那双清冷的眼好似在火中燃烧,瞬间有了温度,炙热得似要把他烧化。
生气了呐。
夏侯澊恶趣味的想。
“想为你道侣报仇?”
夏侯澊一边说话,一边轻松避开面前人的攻势。而他这下越发肯定,面前这人已没有元婴后期实力。
难怪能悄无声息的突破虚镜到他的寝殿来,即便是妖,只怕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谢南怀的攻势又快又急,显然是在盛怒之中,夏侯澊最是喜欢看别人盛怒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愈发来了兴趣,一一拆解掉对方的攻势。
时间在两人一来一回的对决中消逝,夏侯澊发现谢玄景也是奇人,这人身上有种远超常人的生命力,即便被逼到绝境也未有退缩之意。
比如此刻,他耍弄似的在对方的脖颈划了一道,鲜红的血珠渗出。他像是在玩耍老鼠的猫,并不一招致死,而是准备看着对方陷入绝望后慢慢咽气。
但古怪的是,他并未在少年身上看到类似恐慌和已知未来的颓然。
真是无知无畏。
他笑,下一刻嗜血和戏耍猎物的快感让他忍不住再次出手。而他眼中,也渐渐爬满兴奋的光芒。
有时候大脑的过度愉悦,会让人忽略很多细节。
此时的夏侯澊并未注意到,少年的眼里划过一道暗芒。
而几百里以外的封都,小半个时辰前,眼里同样划过暗芒的“谢玄景”,在叶川越发不安的目光中,突然开口:“开渠!”
叶川一怔:嗯?
改道邪族的水渠其实并未弄完,因为之前柳素留下的提示。现下只是暂时启用之前的半成品,主要还是担心被邪族发现端倪,所以之前叶川一直在和谢玄景确定更妥善的法子,这也是他对今日突然进攻邪族的举动有所迟疑的缘故之一。
只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而更让他吃惊的不是这突然来的决定,而是身后护卫队齐齐动作,竟并未有片刻迟疑。显然谢玄景谋划此事已久,甚至早有准备。
叶川目光复杂,但不知为何,身体已先于脑子做出行动。
原本浩浩荡荡准备进攻邪族的护卫队,转瞬间便成了开渠。连日来,人心惶惶的封都画风突变。离坤赶回来时看见的便是这幅画面,他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就是白芨说的谢玄景要攻打邪族?确定不是在做什么封都改建项目?
动土挖渠,在旁人眼里,可不就是做城池修缮之类的嘛。
但隐约的,他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这种直觉已经出现很久了,似乎从诸葛剑出事那刻开始便如乌云般盘旋在心间,最近大事不断,更似暴雨前的宁静,不停在心间涌动。
于是他沉吟片刻,还是上前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少年停下手中的动作,恭声道:“师叔。”
而另一边,夏侯澊扫过眼前早已血痕累累的少年,眼里少见的露出一丝悲悯:“你打不过我。”
那是看弱者的眼神,谢南怀看过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