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国王后大怒,气得脑子发涨。站在齐意欣面前。一只手指着齐意欣,颤声道:“本王后给你脸面,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得寸进尺!”
齐意欣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从座位上慢慢站起来。她本来就长得高,在江东都比一般女子要高,比这个倭国王后。就更是高出一个头不止。
倭国王后站在齐意欣面前,也就刚刚够到她的胸前而已。
齐意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然道:“你给我脸?——你也配?!你哪里来的脸,还能给别人?”
说着。齐意欣在倭国王后的寝宫里面走了一圈,打量宫殿里面的雕梁画柱,又打量倭国王后和那些贵妇身上穿的绫罗绸缎,以及头上戴的珠钗步摇,讥诮地道:“看看你们住的屋子,穿的衣裳,戴的首饰。甚至你们的文字绘画、上下尊卑、宗教礼仪,全是从大齐剽窃过去的。你们有哪一样是你们自己的东西?自己本来是个穷光蛋,就因为剽窃了邻居的东西,穷人乍富起来,就忘了自己本来是个小偷了?没有大齐的历史文化,哪里来的你们倭国现在的繁荣昌盛?——居然敢跟我说给脸不要脸,我呸!”
齐意欣一口啐在倭国王后脸上。
倭国王后“啊”地尖叫一声,抬起袖子就要擦脸。
齐意欣却厉声道:“不许擦!”
倭国王后抬起的胳膊愣在半空当中,放也不是。抬也不是,样子颇为滑稽。
齐意欣和倭国王后唇枪舌战的时候,倭国的贵妇都躲躲闪闪缩在一旁,并不敢偏帮自己的王后。
只有王后同母异父的妹妹款款上前,对齐意欣陪笑道:“督军夫人,我姐姐没有恶意的。”语调有些生硬,新朝的语言说得不如王后好。
齐意欣看了她一眼,故意道:“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王后的妹妹脸色一白,泫然欲泣地道:“督军夫人。您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说的是地地道道的大齐语。”
大齐。就是新朝的前身,那个已经随风而去的强盛朝代。
齐意欣默然半晌。缓缓地道:“那你真是不如你姐姐聪明。你姐姐的大齐语,说得字正腔圆,你却说得乱七八糟,连我大齐三岁小孩都不如。”
王后的妹妹立时趴在王后肩上哭得稀里哗啦,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齐意欣愕然。想不到在这异国他乡,她居然见到一朵倭国小白花!
倭国王后捂住嘴,哽咽着安慰自己的妹妹,轻声道:“兰儿,快向督军夫人道歉。”说着,又拿帕子给自己拭泪,对齐意欣谦恭地道:“督军夫人,今日我冒犯了督军夫人,自然认罚。一会儿咱们入席的时候,我先罚酒三杯,算是给督军夫人赔罪。”
齐意欣哼了一声,“只是罚酒?也太便宜你了。”
“我姐姐已经说给你道歉了,你还要怎样?——你这个胖女人,既不贤良,也不淑德,也不知是如何爬上顾督军的床,让他娶了你!真是便宜你了!”王后的妹妹似乎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心高气傲的她怎能忍受被齐意欣蔑视和轻视。
齐意欣却是大怒。对她来说,你可以说她丑,说她苯,可是万万不能说她胖!——这是她的逆鳞,谁触谁倒霉。
齐意欣没有多想,扬手就是一巴掌,抽在倭国王后妹妹的脸上,道:“这一巴掌,是代你姐姐教训你!”说着,齐意欣又招呼道:“蒙顶,剩下的十巴掌,你给我打!”
蒙顶二话不说,上前一步,一手抓住倭国王后妹妹的肩膀,一手往她脸上左右扇去。
倭国王后宫殿里的众人一时都看傻了,只见那倭国王后的妹妹被蒙顶抽得两颊红肿,成了猪头。
宫殿里面的倭国贵妇互相瞧了瞧,都低下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就连倭国王后脸上,似乎都有一丝隐藏不住的笑意一闪而逝。
齐意欣暗暗称奇,便制止蒙顶道:“行了,暂时就打到这里。”
倭国王后的妹妹痛哭起来,捂着脸往帘子后面的屋子跑进去。
齐意欣笑道:“这孩子在家里一定极受宠爱,不然不会这样不知进退。”
宫殿里面的人默然半晌。就笑着把话岔开。过来到齐意欣面前寒暄问安。
齐意欣也是个健谈之人,就跟这些贵妇攀谈起来。
到入席吃饭的时候,齐意欣已经跟好几个大名的夫人谈得十分投机。
倭国王后却借口要去照顾被打的妹妹,到自己的内宫室去了,一时还没有出来。
主家还未到,大家当然不能开席。就都坐在席上闲聊。
齐意欣因有身孕,跪坐在地上不舒服,就命人抬了桌椅过来,自己独自一桌。又把几个谈得来的夫人叫过来作陪。
离了下面宴席上的大部分倭国贵妇,这几个跟齐意欣谈得来的贵妇话就多了起来。又因齐意欣出手教训打了那个王后的妹妹,她们对齐意欣更增好感。至于齐意欣跟倭国王后说得那些关于倭国和大齐的纠葛,她们是不放在心上的。
和那些古老的历史相比,还是眼前的事实更能触动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