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见面再说。”
余庭秋挂了手机:“等会啊小萝,外卖要到了。”
难得余抒来找她,余庭秋却根本没时间做饭,点了烧烤的外卖,勉强糊弄一顿。
余抒嗯了声,随口问:“小阿姨,你刚在聊什么啊?”
余庭秋:“聊八卦呢,就是那天你认识的程教授啊,她……行了,你也别多问了。”
“听你的意思,她…是在相亲结婚吗?”
“差不多吧。问这么多做什么,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余庭秋不肯再说,她一向把余抒当没长大的小孩。不该告诉她的事情,一句也不告诉她。比如她跟朋友间的八卦,是绝对不会告诉小辈的。
余抒像没听见,继续问:“那个蒋远是谁啊?”
“以前我们同高中的,他跟程倾算青梅竹马…不对,你怎么又开始问了?”
“我…好奇而已。”
“行了,别好奇了,”余庭秋听见门铃声去拿外卖,“把桌子收拾一下,吃饭了。”
余抒应了声好,却坐在原地迟迟未动。
她回头,目光落在客厅茶几上摆着的台历上,许久才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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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余抒回家。
站在门口,她听见门内说话的声音。
下一秒,她推开门,客厅里的人一起看了过来。
余真先反应过来:“女儿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余抒没说话,目光在她、父亲,和两个西装革履的人身上扫过,猜到了他们的身份——律师,大概是在分割财产。
满屋的财产都需要分割。可她的出现似乎不太合时宜,她成年了,是唯一不用被分割的财产,也不必关心她去往何处。
前二十年父母养她长大,陪她看病,她是他们最沉重的拖累,现在这负担终于落了地。
余明怀轻咳一声:“小抒?”
余抒回过神:“爷爷的血压计坏了,家里还有个闲置的,我给他寄过去。他的降压药和奶奶的头疼药都没了,爸你记得买。”
说完她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缓了两秒,拿着血压计出门。
也没听见父母叫没叫她,或者说了什么。
走出家门,余抒仰起头,夏日傍晚的阳光落到她的脸颊上,渐渐激荡起热度。
从余寒未消的暮冬到初夏,三个多月,她终于能坦然接受家庭的变故,继续往前走了。
天色渐暗,余抒发了一条短信:“抱歉,最近我们学校论坛有个帖子,跟你我有关,不过已经解决了。希望不要给你造成困扰。”
这条消息迟迟未回复。
她又发了两条信息。
过了很久,余抒打下最后一行字:你在永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