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
听到叶明玦的声音,白涟终于抬起头,冷淡如同覆盖了薄冰的脸上添了几分人气:“我坐在这里等你回来,结果这些人就突然翻窗而入,还一言不合就要杀了我。”
话到这里,叶明玦还是能听得懂的,只是后面就超乎了他的想象。
白涟气呼呼道:“所以我就把他们全都打趴下了!”
叶明玦:“……你一个人?”
白涟疑惑:“那不然呢。”
叶明玦用目光向坐在地上的方程求证,方程似是有些心虚地垂着头,根本不敢与他对视,但那懊恼羞愧的神色就已经说明了很大的问题。
叶明玦忽然就无话可说了,谁能想到堂堂魔教的右护法竟然败给了只有三阶修为的白涟,还是一起上都没打过的那种。
白涟还在愤愤不平:“我看他们一定是来追杀你的人,都埋伏在了客栈里了真是用心歹毒。还好我回击的速度够快,否则今天估计就见不到你了。”
说到这里,就用一双水润的眼睛望着叶明玦,唇瓣一抿,脆弱和无助感便呈现在那张瓷白的脸上。
这一句话听得方程差点瞪圆了眼睛,天知道他们攻击的时候连白涟的一根小拇指都没碰着,全程都是被一把剑压着打的。
这、这不就是碰瓷吗!
偏偏叶明玦还仿佛受了蛊惑似的安抚地拍了拍白涟的肩膀:“你受苦了。”
白涟委屈地点头:“嗯,可吓死我了,不过你没事真是万幸。”
叶明玦的眼神更加柔和了一些。
“那这些刺客怎么办?”白涟扫了眼如同粽子一样被绑的结结实实的黑衣人,似是不解气地提议道,“要不先把他们扒光了吊到屋顶呆一晚,明天保准什么情报都能吐出来。”
看见他眼底迸发出的精光,方程等人同时心底一惊,几乎是渴求地看向自家尊上,这种羞辱的方式简直比要他们命还要狠毒,但看尊上那温柔到不可思议的模样,保不准就真的让他们送死了。
好在,虽然叶明玦因为白涟话里话外的维护而感到温暖,却也没真的失了智。
现在不承认方程他们跟自己有关系也不行了,叶明玦只得解释道:“你误会了,其实这些人是我的下属。”
白涟惊愕不已:“不可能吧,像你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下属!”
像是怕叶明玦听不懂一样,白涟指着方程凌厉的眉眼,详细解释道:“你看,这人长得一看就不怀好意,不像名门正派。”
“况且既然是你的下属为什么要一上来就偷袭我?”
叶明玦:“他们以为你才是暗杀我的刺客,所以才下意识出手了。至于长相……”
他想起方程纵使含笑也像是冷笑的模样,一时间有些语塞:“天生的,没办法。”
“都是误会一场,我让他们给你赔礼道歉。”
既然叶明玦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白涟固然心中疑惑却也不再多说。
在叶明玦的命令下,几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下属不仅没有讨回公道,反而还得弯腰朝白涟行礼道歉。谁让他们先出手伤人的呢。
叶明玦把热乎乎的烤鸭递过去,以凉了不好吃的理由哄着白涟回了房间,随后便结界一开,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身前规规矩矩站着一排的下属。
见他们一个个如同鹌鹑似的神色萎靡恨不得把头垂到地底,叶明玦慢条斯理地饮了口茶,终于开了口:“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右护法方程被迫站了出来,尴尬地抱拳解释:“我等在戌时从窗户跃进,正巧看见方才那人坐在尊主床上,还以为是埋伏的刺客,就先动了手。”
发现叶明玦的神色冷了一些,他连忙补充道:“不过属下只是想捉住他等待尊上回来,没想伤其性命。只是没想到,一时大意就被……”
叶明玦冷笑:“被一个三阶青莲境界的人跳起来揍?”
方程羞愧地没有说话,倒是身后有个下属忍不住小声嘀咕:“他本人都没动,只靠一把剑就把我们打趴下了。”
叶明玦:“……”
深深吸了一口气,叶明玦忽然觉得选这些人帮他找解药就是种错误。
不过白涟那柄仙剑他也见过,确实神奇有自主意识,他原本以为对付那玄月宗长老就是极限,却没想到连他的右护法都能压着打。
心底重新判断了下白涟的潜在价值,他无奈环视着屋内的一片狼藉,也没办法在这里继续睡了。
他让方程重新帮他换一间客房,顺便给其余下属们各买一间,今晚就在这客栈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