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差不多了吧。
见张林被杀,贺正信也一方面被压着打根本溅不出什么水花,白涟安静站在原地,视线无意间落在门口出,眼底浮现出闪烁的光。
叶明玦察觉到他心不在焉,刚想出声询问,却在这时也感知到门外匆匆而来的身影,立刻紧绷起神经:“是什么人?”
“帮手。”白涟似笑非笑勾起唇,不再多说。
在叶明玦疑惑的视线中,那人影起初先是踟蹰的敲了敲门,似乎是听到了屋内兵刃交接的声音,他敲门的声音顿时大了一些,甚至严肃的破门而出:“什么人在此处打斗!”
话音刚落,步入内室的花星河就看清了眼前的场景——他的师尊正被一把剑压着打,下方不知为何白涟和叶明玦站在那里,似是在冷眼旁观,注意到他的视线,白涟还笑眯眯地朝他招了招手,神情很是惬意。
莫名其妙被一张纸条叫过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花星河怔忪在原地,一向冷漠的脸上浮现出点点惊讶。
“……师尊?”他将目光先落在正在打斗的贺正信上,随后又看向了与他对峙的白涟和叶明玦,表情严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的正好,星河!”贺正信像是见到了帮手一样,立刻朝他求助,“帮为师杀了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快点!”
花星河的眼底动摇了一下,手掌用力攥起,青筋便显露在那白皙的手背上。但他却按捺住了听从师命的想法,只是定定直视白涟:“可以告诉我理由吗?”
“星河!”见弟子竟然没有听从他的话,贺正信气得要死,狠狠瞪着他的背影。
花星河虽然面色闪过一丝不忍,却始终没有动手。
白涟还算满意花星河的选择,不枉他拖延了这么长时间等人。
还差一步,还差最后一步,花星河就能冲破最后的束缚,蜕变成完全的自己。
“贺长老就是最近门内闹得沸沸扬扬事件的犯人,他修了邪法,杀心大起,早已不再是以前的那位长老。”白涟态度轻松的吐出惊人之语,并一把按住了叶明玦蠢蠢欲动的杀意,“昨日被我们目击,他便骗我们到这里,想要杀了我们。”
“什!”花星河就算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没能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立刻惊愕的扭头看向贺正信,眼中夹藏着震惊和不可置信数种情绪,唇瓣微颤了下,似是要开口询问。
“别听他胡说,他在污蔑为师,快杀了他们!”
贺正信激动的大喊声打断他险些脱口而出的询问,此时早已快要支撑不住的贺正信发丝凌乱,外袍袖口满是剑气划出来的小口子,神色越发变得歇斯底里,隐隐有走火入魔的恐怖征兆。
与之相比,白涟白衣飘飘,气质若仙,阳光洒来,每一根头发丝都仿佛镀上了金光,美好的不允许一丝亵渎。
“我们有证据,也不曾说谎。”他只微笑道,“你相信他还是相信我,都可以随意。不过为了那些惨死的弟子,为了那些人心惶惶而闹出来的不必要的矛盾悲剧,应该怎么做,我想你应该清楚。”
这般言语如同雷击一下闪过花星河的大脑,他的眼前不自觉浮现出一幕又一幕的画面:
有瞪大眼睛不可置信而死去的孔达,有背后偷袭惨死于门中的剑修,还有哭泣的师弟师妹的脸,以及他们怨恨着与剑修相互猜忌的冲突……
因为这位凶手,花星河见过太多的悲剧和仇恨,他也暗暗发誓过若是找出真凶,一定要报师弟们的仇,却没想过……却没想过竟是这样的方式得知真凶是谁。
艰难站在原地,痛苦纠结着,花星河仿佛无助的走在明暗交接处的地方,往前一步是报仇雪恨为民除害,往后一步是欺师灭祖大逆不道,他根本无法狠下心抉择。
他求助的看向白涟,只要白涟要求他命令他,他便再也不用这般痛苦。
但白涟不会,他只是平静的站在原地,凝视着自己,像是在判断什么,像是在期待什么。
……
在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白涟那始终未变的表情中,花星河最终还是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从神识中拿出自己的法器。
再次睁开眼眸时,里面蕴藏的只有坚定和沉重。
将法器慢慢正对白涟,却又在狂喜的贺正信视线下,微微一颔首:“我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多谢。”
贺正信的面色陡然一僵,尔后瞬间暴怒:“孽徒!”
“果然,你这没用的废物,当初就应该杀了你才对!”
显然,他已经知道了花星河判断,而那个对他恭恭敬敬的弟子也在这时将面对他而站,认真的双目中不掺杂一丝阴霾,随后微微鞠了一躬。
“现在我不是以您弟子的身份与您对峙,而是以法宗大师兄的身份前来伏诛真凶。师弟师妹的仇,作为大师兄,我需要在此将事情做出了结。”
在贺正信那气到仿佛要杀人的目光中,花星河无所畏惧的背过手臂,双指并拢放在胸前:“请师尊放心,弟子会请来执事判断,若这都只是误会,师尊是被无辜牵连其中,弟子大逆不道自当受到惩罚,无论是逐出师门或是废掉修为,都无怨无悔!”
只要对上花星河那双璀璨坚定的眼眸,便可知道他的决心和想法,如果真的是无辜的,贺正信必定会要求执事前来裁断,然而贺正信没有,反而是越发暴怒的震开飞剑,并一把将鞭子抽向花星河。
眼底的光芒微微暗淡下去,花星河没有像以前那般逆来顺受,而是调出法器起身迎击。
变异冰灵根的威力尽显,寒冰乍现,直接刺穿了贺正信脚边的长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