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这样真不好。明明可以往好的方面想,可非要想那些不好的。
她是不是被莫杰西给影响了?
她把项链从盒子里拿出来,搁手心看了又看。真是漂亮,钻石玲珑剔透,品质好得哪怕房里光线不够,看上去也闪闪的。
要是人心也能看得这么通透就好了。
妈妈在外头敲门,赵惜月赶紧把项链收起来,胡乱扔进抽屉里。
开门后她装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只在吃饭的时候说要去一趟外地。妈妈看她两眼,问:“去干嘛,又找你爸爸?”
确实想去找爸爸,但赵惜月不想多说。上回的爆炸叫人心有余悸,妈妈已经从支持转而反对她再乱跑了。
于是她撒谎道:“不是,去工作,就去一两天,很快回来。”
然后她回房去收拾东西,只拿了一些简单的衣物。她觉得这就跟上回出门没什么区别,可隐约得总有些不安。
刘芒的死叫她如鲠在喉,总有种惴惴不安感。
她甚至没顾得上跟许哲打招呼,一个人搭了第二天的班车,赶去了离s市两小时车程的沿海城市l市。
她很少来这个地方,对这里可以说是完全陌生。
刚下长途汽车,许哲的电话就过来了,问她在哪儿。赵惜月想瞒他,可身边嘈杂的人声掩饰不住,她只得撒谎:“在菜市场买菜,我妈身体不好,这两天我得陪她,咱们暂时别见面了。”
“你生我气了?”
“没有,就是想多陪陪妈妈。你也趁这段时间把麻烦理清楚吧。许哲,咱们三个不能这样一起过一辈子吧。”
电话那头沉默一阵,然后许哲才道:“好,我会解决的,你等我。”
“嗯,回头见。”
赵惜月敷衍他几句便挂了电话,出门后摸出地址来看,准备拦辆出租车。结果非法营运的载客摩托蜂拥而至,争着要做她生意。
幸亏她身手还凑和,周旋半天总算突出重围,迅速跳上了辆的士,离开这纷繁复杂的地方。
l市给她的第一印象,就很不好。
她叫司机直接拉她去某个小区,到了之后把钱给人家,她就站在某栋破旧的楼下抬头向上看。
这是她把刘芒打得半死后才问出来的地址,应该不会有错。刘芒一直在找贺老头,他三教九流的朋友多,找起来也更有门道儿,竟是抢在许哲和霍子彥前头寻到了线索。
只是过去好几天了,贺老头还在吗?
赵惜月将纸条塞进包里,吸一口气后上楼敲门。三楼有两户人家,她在靠右的那户门前敲了半天,也不见人开门。
突然左边那户门开了,一个老妇人探出头来问她:“小姑娘,你找谁啊?”
“我找住这儿的贺伯伯,您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那老头姓贺吗?我跟他也不熟,他前两天才搬过来。你找他什么事儿?”
“我是他亲戚,他打电话说住这儿,我就过来瞧瞧他。那他还在这儿是吗?”
“应该是吧,早上还见着的,挺热的天了出门还戴帽子,脸上一副墨镜,怪奇怪的。你要不要进我屋里来等等他?”
“不用不用。”赵惜月笑着拒绝了对方的好意,“我再给他打个电话就成。”
说着赵惜月借故打电话,拿着手机下楼找信号去了。楼上大门砰一声关了,她不由松口气。
这么说起来,贺老头应该还在这儿,只是这会儿出门去了。
因担心对方会躲着自己,赵惜月想了想下楼去,找了个隐蔽视野又不错的地方站着等。借着树荫下的一小块阴影处,她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从早上十点一直等到中午时分,终于等来了贺老头的身影。
他远远地走过来,脚步十分匆忙,到门口的时候四处张望一下,显然担心被人跟踪。然后他快速隐身进入楼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这个样子,叫赵惜月愈发觉得有问题。一个群演罢了,有必要过这种躲躲藏藏的日子?
如果说当初是为了躲避刘芒的“迫害”,那现在他人都死了,贺老头也没必要再害怕了。
他到底在躲什么?
赵惜月犹豫着要不要上楼去追问,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贺老头竟又从楼上下来,身上只背了个包,低头快步往前走。
她觉得这是个机会,便不再犹豫从树后闪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