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蔚清一边撂了电话一边抹唇膏,她仔细端详镜子里的自己,又瞥一眼身后的男人。
尚淳站在玄关处瞄了回表,他面向窗外,看不清神情,背影却透出一丝萎顿。
莫蔚清一直对这些社交活动不耐烦,因知他最近事业不顺、心烦气躁,难免要顺着他的意思才好。想到这儿,她心里软和了些,拢一拢长发,走过去,只待对方瞧见,就被人捞住了腰身。
尚淳在她唇上狠狠吻了一下:“真漂亮,别说什么高人,只怕和尚道士瞧见也会动凡心。”
蔚清轻轻拍开他的手:“你轻点儿,别伤着孩子,”又道,“那是什么高人呀,说不定是瞧你脑门上刻着钱多人傻速来,跑来招摇撞骗的吧。”
尚淳捏捏她的鼻子:“这话不能乱说,多少人求着他,他也不愿搭理,在南瞻做生意的,没几个不认识他的,确实有些本事,你要是心不诚,人家可未必灵验,算不准,对我们孩子也不好。”
莫蔚清见他表情极为认真,当即不再多言,暗自却高兴起来。
两人上车,尚淳仍是说起大家族里一二三房的那些事。
这种家族争端,以前他不说,莫蔚清也从不主动打听,时间久了,尚淳在她跟前越发少了避讳,偶尔发一通牢骚,说起大房从政,他们二三房的只能仰仗着人做点生意,很多事自己还拿不了主意,过得憋屈,很不自在,除此之外,余下各房也是明争暗斗,又惹人烦心。
一路过去,到了酒店包房,席间已有数人等着,如往常般有男有女,端着些半生半熟的脸孔。
莫蔚清的身份不必说破,大伙也能会意,尚淳并不介绍,只帮忙引见了一位五十来岁的男人,他称那人为二舅。莫蔚清心里讶异,不觉压低声音问:“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尚淳笑起来,在她耳边小声道:“还能是哪一出,见家长呀,你可要好好表现,表现好了,就给你名分。”
没等莫蔚清说话,那些人先笑起来,纷纷打趣:瞧这两口子,感情好得很,没大没小地,在家里长辈跟前咬起耳朵来了。
莫蔚清面露粉色,一时坐下来,喝了两杯茶,那位高人方姗姗来迟。莫蔚清细瞧那人,知命之年,面相方正,慈眉善目,谈吐不俗,当即也放了心。
桌上搁着精致清淡菜肴,几人以茶代酒,高人替这伙人一一摸骨算命,轮到尚淳时,高人笑道:“生就麟骨,呼风唤雨。别人是财重压身,你这人是天生富贵,含着金钥匙出身,”又将他前三十来年的境遇一一道来,八九不离十,尚淳听得不住点头,莫蔚清心里也暗暗称奇。
那人又道:“只是这两年,你在事业上不怎么顺,常有劫难,纷争也多,以至于劳心劳力了些……”他止住言语,忽起身站在尚淳跟前,动作利落地将他的头骨摸了一遍,方坐回位子,脸色微凝。
尚淳犹豫地问:“大师,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说?在座这些都是自己人……”
那人摇头:“天机,现在人多,不便多讲。”
尚淳想了想,便道:“大师,我老婆已有身孕,来年生产,不如请您帮忙算算,这孩子是男是女,二来,也想起个好名,去去霉头。”
那人听了,盯着莫蔚清打量一番,请她将手搁在桌上。
莫蔚清被他瞧得老不自在,避开视线,扭头看了尚淳一眼,等尚淳微抬下巴略作示意,这才伸手过去。
那人分别握住她的双手,从手腕处细细摸到每根指头的指尖,欲言又止。
尚淳按捺不住,有些儿急了:“究竟怎样,你好歹给句话吧。”
那人这才开口:“尊夫人秀外慧中,人中龙凤,只是……夫人的出身,和先生这样的贵人比起来,似乎云泥……”
其余人一起伸长脖子听,尚淳搁下茶杯,没好气地打断:“说重点,我问的是孩子。”
那人不紧不慢往屏风后面一指:“借一步说话?”
尚淳点头,莫蔚清也站起来,三人一起过去。
高人这才小声道:“我实话实说,二位即使怪我也还是这话,这孩子就是症结所在,父子相克,妨碍事业发展……”他叹息,“的确有些不妥,对生意尤其不好,若无钱财损失,必有刑伤。”
一室寂静,尚淳脸色越发难看,良久才问:“用什么方法可以化解?”
那人叹息:“寻常说的化解方法,无非利用五行相助,改变风水,这方改得好了,那方却是差了,拆东墙补西墙,至于最后有没有用处,说不准……二位还年轻,从头再来,还能枯木逢春。”
尚淳神色阴鸷,拿手点着他:“你要是敢乱说一气,我不但端了你的饭碗,还要缝了你这张臭嘴。”
“有话好好说,别像个刺儿头一样见人就扎,”尚淳的二舅从后面踱过来,按住外甥的肩,想是方才略听见几句,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他转脸看向算命那人,“大师是高人,别和这些年轻后辈一般见识。”
那算命的倒有好涵养,神色未变,只微微点一点头。
莫蔚清一直没怎么说话,这会儿禁不住伸手去抚肚子,不由自主地看向身边的男人。
尚淳也看了她一眼,仍是忍不住问:“真没其他办法么?”
二舅开解:“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先生说话一向灵验,你们年轻人不要意气用事,俗话说得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防患于未然,一定要仔细考虑,从大局着想。”
尚淳板着脸,一言不发,伸手去握莫蔚清的手,她的手微微颤抖。,!
p;王亚男忽然问:“去水族馆走三环,你怎么跑去临海路了?”
苏沫如实回复:“当时三环上有人游行,我担心出事,就想着绕远路,谁知道还是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