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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见过,你忘了?”
王翦仔细一瞧,心说原来是那个骚货。
女孩指着他的脸画圈:“还有上上次,我们也见过,你也忘了,钟声,钟声,你应该没忘吧。”
他心里隐隐作痛,一口气提不上来。
女孩继续说:“有一次我去学校找她,你拦着不让她走,想起来了吗?”她嘻嘻笑着,“对了,我叫冯瑜,你叫什么呢?”
王翦这才正眼打量她。
冯瑜道:“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姓王,你是王老板的侄儿。”
“你认识我叔?”
“王老板,王思危嘛,”冯瑜朝那角落里一抬下巴颌,忽然问,“你是不是很喜欢钟声?”
王翦不答。
冯瑜挽住他的胳膊,凑过来:“也对,钟声长得又白又靓,就是没钱,以前跟着个老男人,还被搞大肚子,真是糟蹋了,你俩现在还联系吗?”
王翦被她热乎乎的胸脯顶得心烦,抽回胳膊:“关你什么事?”
冯瑜笑:“是我带她进这个圈子的,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滚,”他一阵恶心,使劲把人推去一边,冯瑜趴在沙发上笑了半天,方坐起来说,“你还挺喜欢她的,她以前多纯洁呀……你知道她的初夜给谁了吗?”
王翦下意识地握起拳。
“喏,坐你叔旁边的那位。”
他一颗心砰砰乱跳,呼吸渐疾。
“那人姓尚。”
他拿起一支空酒瓶,使劲握牢。
冯瑜没察觉,半眯着眼靠沙发上笑:“你知道谁介绍他俩认识的吗?”
王翦另一手拽住她的胳膊,艰难道:“你找谁不好,偏偏找她?”
冯瑜吃痛,轻轻叫唤:“帅哥哥,我可不是拉皮条的,真正拉皮条的是你的亲叔叔呀。”
王翦脑袋里轰的一声。
记忆里的那个女孩,有一张纯美的脸,对他笑对他生气对他不冷不热又对他流露几分怜悯。
他手发抖,忽地起身,往那边走去。
冯瑜一惊,想拽住已来不及,跌跌撞撞跟在后头,眼看王翦到了尚淳跟前,她怕生事,忙往旁边躲。
王翦的手止不住颤抖,他死命抡起酒瓶。
一时间有人叫有人喊,接着是茶几上的器皿碰撞落地,稀里哗啦一阵响动,王翦被人推开,摔到地上,他右手撑地,玻璃碎片插入手心,鲜血淋漓。
王思危伸手帮人挡了一下,尚淳没事,自己的胳膊倒像折了一样痛。他嘶嘶吸气,想去扶侄儿,尚淳却一脸又惊又怒就要发作,王思危赶紧骂:“王翦你小子嗑药磕疯了,发什么神经?等一会告诉你爸让他收拾你。”说完扶着尚淳从他身边跨过去。
王翦躺地上半天起不来,手掌钻心疼痛,周围都是人,各种脸孔,各种神色,他看得眼晕,身上冒冷汗。
直到有人扶住他胳膊,他才勉力站起。
冯瑜带他去了附近的一家小诊所。
少年□着上身,短发凌乱,薄唇紧抿,手掌滴血,神色愤怒而忧郁,在混沌夜色里呈现出一种狰狞美感。
冯瑜的心跟着他呼吸的节奏一次重似一次地忡忡跳动。
医生拣净他手心里的玻璃碎渣,白纱布包扎,他握拳,痛到麻木,转眼一瞧,身旁的女孩眼里有泪,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王翦不理,直接出去,冯瑜追过来,问:“你去哪里?回家吗?”
“不,”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