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居安却对这种聚会兴趣不大,能推就推,事情搁到赵祥庆那边却能揽就揽。老板在电话里问:“哪些人参加,有用处吗?”
“有,肯定有,”赵祥庆在那边吹得天花乱坠,政商两界,一个个给他掰名字,又说晚上开车去接。
赵祥庆打扮齐整,到了半山临海别墅。他来早了些,大门没关牢,直接进去,在后院才找着人。
暮色四合,王居安西服笔挺,却坐在游泳池边烧纸钱,两张两张地扔进火盆里,原本想说:王翦,你老爸我轻易不出手,出手必惊人,现在,安盛是我们的。
但这话已成天大嘲讽,他改口道:“小子,过年了,该花钱花钱,该享受享受,不要省着,多吃饭,多锻炼,别老玩游戏,伤眼。”
赵祥庆本要张嘴喊他,一口气又给憋回去,心说,他妈的这可真难受。
嗓间一哽,眼眶有些湿,他赶紧转身抹了,看向屋里,忍了半天,方才好些。
风大,压住火苗,王居安随手拿起酒瓶,半瓶酒倒下去,那火轰地一下子旺起来,不多时,黄纸变灰烬,卷上半空。
他独自坐了一会,起身进屋,瞧见赵祥庆:“来了?”
赵祥庆有些不敢看他,又不得不正视,却见他神色平常,松一口气没话找话:“刚到,头儿,大门先前没关上。”
“那门一直有问题,”有浓烈烟味随风飘进,他平淡道,“孩子走了整四个月,我给他烧点纸钱。”
平日里老赵快人快语,此刻却只默然点头。
两人上了车,王居安坐后座,话很少,到了会所,眼前灯火辉煌,觥筹交错,他这才笑开,与人拍肩握手,招呼寒暄,很快融入人群。
赵祥庆却觉得自己办了件糊涂事,饶是美女如云也无心观赏,随便去长桌前扒拉了一盘子东西,也没看清是何物,坐到旁边,就着红酒往嘴里塞。
又见老板与人合照,有美女过去挽他胳膊,他收回手,直接将胳膊搭人香肩上,把人姑娘往自己怀里轻轻一带,周围人笑,共同举杯,庆贺新春来临。
赵祥庆心底一声叹息。
一晚上下来,王居安喝了不少,却不怎么吃东西,喝到半醉,点点老赵道:“走,”却不说走去哪里。
老赵开着车,也有些犯晕,从后视镜里瞧见他正阖眼休息,忽然福至心灵,暗骂自己太蠢,一打方向盘,拐去其他路上。
不多时停下,他轻咳一声:“头儿,到了。”
王居安微微睁眼,皱眉:“这么快?”疑惑中打量四周,一时顿住。
赵祥庆也不多话。
王居安略坐,抬头看那扇窗,里面有朦胧灯光,问:“几点了。”
“快两点了。”
半夜三更还不睡。
他推门,下车。
赵祥庆放了心。
王居安上了楼,站在门口犹豫片刻,却见他从另一架电梯里出来,问:“你跟来做什么?”
老赵特意迟点上来,很有些尴尬,指着老板跟前一家:“您进这门,”又指旁边那家,“我进那门。”
王居安皱眉打量他,微一摇头,转身掏钥匙进去,果然瞧见里面点着台灯,却没看见人。
拉开柜门换鞋,那小碗又滴溜溜滚进他手里,随手一搁,仍是放在柜子上。
苏沫做着梦,梦见钥匙叮当撞击,梦见脚步声,梦见浴室里花洒未关,忽又在梦里想,那小碗可以用来搁钥匙。
脚步声,男人的脚步声,上楼,到了近旁。
登时惊醒,头皮发麻,揪住被子一骨碌爬起来。
王居安忙打开床头灯:“是我。”
苏沫吓得一颗心快跳脱出来,懵懂地瞧了他半天,回神,发着抖,抡起枕头使劲砸他,砸了数次仍不解气,直接扔过去,忍不住带哭腔道,“吓死我了,总是这样吓我,你有病……”
王居安抓住枕头走去床的另一侧:“好了,睡觉。”
苏沫胸前起伏,扯过被子不给他盖。
他钻进来,从背后拢着她,不说话,也没动作,那东西却逐渐昂扬,他放任,在她脖颈间轻轻吐息。
苏沫稍稍平静下来,反手推她:“脏……”
他说:“我冲过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