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像是平地起炸雷,过后又鸦雀无声。
苏沫心里咯噔咯噔的,没想到第一次出席会议就遇上这么一大出戏,她抬眼看过去。
王居安看起来极其冷静,并不多解释,像是在对待一场闹剧。
他笑一笑,态度温和:“罢免高层是大事,应该走流程最后投票解决,即使……”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讥诮,“我到任时间不长,但是工作绩效有目共睹,我相信各位大股东不会和自己的利益过不去。即使新增了两位独董,我也有把握能继续留任。”
王亚男许久不说话,这会子忽然开口:“当然应该按流程办事,但是现在人不齐,即使得出最终结果,也可以宣布无效。”
王居安嘲弄:“还差了谁?您的人该来的一个也不少,难道连天保都被人给搬出来了?”
王亚男一点没生气,笑道:“你忘了,魏董走了,所以还少了位大股东,”她扭头看向大门,对外面人道,“进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918
请各位美女们注意,不再另给更新时间的通知,我这边有时间就会写,大致情节不变,其他不足之处完稿后再做修改和调整,争取九月份完结,实在不行,十月中之前也能搞定了,以免大家久等。,!
样。”
周远山笑一笑,忽然说:“所以我估计,你是不希望和他产生金钱上的瓜葛。”
苏沫不做声,隔了数秒才答:“我倒是很希望和钱产生纠葛,钱对我来说很重要,”她笑笑,“我这人其实很庸俗,谁给我好处我就跟谁,你一定不要把我想得太好。”
周远山点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人不能活得太极端,”他似乎又想起什么,叹息,“我之前在大马,认识了一群教友,当时多亏他们一直陪着我。我去教堂听他们唱诗,开始那会儿看见有人唱得泪流满面,觉得不可思议,我以前从不相信世上会有这样虔诚的人。后来接触多了,发现他们生活清贫但是很知足,再后来我也受了洗,虽然不能做到以前那样无愧于心,至少平静了很多。”
“你对自己要求太高了,这世上没有谁能做到真正无愧于心。”
周远山却说:“约翰福音里有一段,你可能听过,一个妇人行淫被抓,耶稣说,你们谁没有罪的,可以向她扔石头,结果大家都不扔,”他苦笑,“我当初却不明白这个道理。”
苏沫想起莫蔚清,心里哪能不惋惜,如今已多说无益,只能劝:“关于这个故事,我和你的理解不同。”
“怎么不同?”
苏沫笑道:“那些人不扔石头,不是因为定不了这个女人的罪,而是他们更想宽恕自己。其实,这世上只有基督从不犯错,也只有他才能宽恕别人。至于我们这些普通人,可能到死都治不好贪嗔痴的毛病,所以这辈子只用忙着宽恕自己就够了。”
周远山品过味来,笑着叹息:“你还挺会安慰人。”
过了一会,他又说:“我听说还会增加一位独董,从政的,已经内定了,现在的企业追官就像少女追星……”
苏沫警觉:“是谁?”
“尚淳。”
苏沫再没心情闲聊,才和周远山分开,钟老板就打来电话,说家里做了节瓜瑶柱炖猪展,叫她早些回去喝汤。
苏沫问:“声声回了吗?”
舅舅挺高兴:“回了,一早就就回了,钟鸣和她对象也在,你舅妈准备了一桌子菜,就等你了。”
苏沫想了想,扯由头说自己下午还有培训,上完课再过去。
她又往南瞻大学走了一遭,再去钟家,见到表妹,两人都像没事人一样,极有默契地对先前的事避开不提,一家子难得齐聚,其乐融融。
转眼又是一周,离临时董事会议的日子越来越近,苏沫心里的自得和欣喜慢慢降温,更多的局促和不安逐渐取而代之。
回集团开会那天,她精心打扮,既不想显得过于隆重,又希望自己给人更加干练精神的印象。
路上遇见旧同事,大家对她既热络又客套,一行人上楼,她借由光滑的电梯墙壁打量自己,妆容适当,发丝伏帖,衣着齐整。
电梯门开,她深吸一口气,这才一脚迈出去,心情再也不同以往。
虽早已做过心理建设,手里仍捏着一把汗,只惟愿不要太快撞见那人。
谁知才转了个弯,就听见王居安在和人交待工作,他嗓音有些儿低,略带鼻音,似乎感冒了,偶尔侧过脸去轻轻咳嗽一声。
苏沫心里紧张极了,听见他轻轻咳嗽,一颗心就不由自主跟着使劲网上一窜,她却不能避开,一时想着,他应该早就看过提名材料,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一时又自我安慰,我只是做了对自己更有利的选择,我和他之间也没有任何承诺,并不亏欠他。
即便如此,她更希望隐身在人群里,永远不会被他发现才好。
另几人纷纷同他招呼,王居安抬头回应,不经意间瞧过来。
两人视线相撞,他明显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