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山直接道:“你等了快半小时了。”
苏沫低头,不去看他,只说:“你先走,我再等等。”
周远山摇一摇头,没再多说,车子开出去,油门却轰得大了些。
苏沫一直等到下班,又等到天黑,停车场里渐渐空旷,直到临近午夜,大楼即将封楼,才看见王居安的身影,他低垂着头颅,手里夹着半截香烟,似乎连步伐也显出困顿,全无往日风采。
他没有看见她,或者说全无心思留意周遭。
苏沫轻轻按一下喇叭,他忽然侧头,看清了人,也不走近,直接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苏沫下了车,却听他说:“快走。”
她步子微顿,王居安脸色十分难看:“赶紧走,我见着你就烦。”
苏沫不忍看他的眼,却不得以走去近旁,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瞧着她笑一笑:“都等着看我笑话呢。”
“没……”
“你是耳朵不好使还是听不懂人话?”他伸手按住她的肩,凑到她耳边,一字一句:“我跟你讲,我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你,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同情,我……”
“你怎样,除了迁怒,你还能怎样?”
王居安一时给气乐了,狠狠盯住她,正要开口,又似乎犹豫,烟卷递到嘴边,用力吸上一口,脸上表情十分烦躁,再开口时,嗓音却已低下去:“特别不想……让你看见我现在这样。”
她说不出话,只能强忍眼泪,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我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920,!
作为普通的职业经理人,勉强保留总裁一职。”
她又道:“这原是王家私事,为了安盛的前途,两害相较取其轻,我不得不自曝家丑,但是,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在这里我恳请大家能给我王亚男两分薄面,对外守口如瓶……”
林董没再说话。
另有老董事道:“你们王家的事,我们这些外人不好干涉,先解决内务,再解决外事,还是希望以大事为重,”又摇头连叹,“祸起萧墙,败象也。”
旁边周远山也忍不住小声骂一句:“狸猫换太子,真他妈狗血。”
苏沫置若罔闻,只是难以抑制地,目不转睛瞧着前面那人。
周远山轻碰她的胳膊:“走了。”
苏沫方回神,才瞧见其余董事鱼贯而出,忙跟着走出去。
王亚男也吩咐她侄儿:“你去外面等。”
椭圆形红木会议桌旁只余两人。
王居安半天没说话,过一会儿开口,恨声道:“人都死了,死无对证,我凭什么信你。”
王亚男叹一口气,压低声音:“我哥嫂是死了,还有一个人却活得好好,你回去问问就知道了。”
王居安瞪着她。
“老张。”
王居安一脸难以置信。
王亚男摇一摇头:“当初我嫂子不能生,我哥就花了些钱,让老张去领了一个回来,”她看着他,“孽债,你觉得呢?”
王居安没说话。
王亚男又道:“你小时候不是常抱怨,你爸对天保比对你还要好吗?还有,自从思危被接回家里,你爸就只顾着他了吧?”
王居安顿一顿,才道:“我原以为……他比我小,他妈又不在跟前,所以我爸疼他多些。”
王亚男没理会:“我嫂子这个人,到死都容不下王思危,只要我哥对王思危好点,她就赌气对你更好,我哥不在跟前了,她也没心思搭理你,你还记不记得?”
“记得。”
“还有,你都三十多了,但是我哥去世前却把股权交到我手里,你满腹牢骚。他哪里是怕你败家,只是那会子,他亲儿子王思危还没那个能力,我哥的意思,希望你能辅佐他,又担心你和他争家产……”
王居安打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要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