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奂推了推身旁的棉棉:“我们过去和老熟人打个招呼怎么样?”
没想到棉棉扭身就要走:“别惹事。”
司奂瞥到她怔忪发白的脸,忙拉住她:“怎么了?你不是想看看那位仙君吗?”
棉棉垂着视线,嘴唇紧闭,没有说话。
离焦可以从长计议,真德现在是她的死穴。
押解她到这里的正是真德,路上她请求真德带她去看看柳晏的坟墓,真德冷笑说柳晏根本没有坟墓,肉身都化成了尘埃,灵识早已消散,只留下了一颗化成石头的内丹。
她告诉棉棉,为了救柳晏,她上天入地找了无数医圣,无不称回天乏力,说柳晏年纪轻轻内丹强大却留不住灵力的原因,是从出生开始,他就被一灵物攀附吸食着他的灵力,也就是她知棉。
就算后面化作人形两人并不常在一起,知棉的灵识仍旧能吸食他的灵力。
当知棉听到这里,她才明白,为何他们能自由进出彼此的灵识空间。
医圣还推测,柳晏从化作人形开始,就在想方设法增强灵力,以此维持生命。
松元当时点头道,的确如此,柳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一趟万镜台,依靠玄冰灵兽聚灵。这件事无人知晓,他一直隐瞒的很好,当他在袖口山大伤之后,身体突然恶化,松元感觉蹊跷,逼问柳晏,柳晏才说出口。
那时万镜台玄冰灵兽已无法帮到他,他请求松元帮他用危险的养灵术维持生命。可见他有多想活着。
棉棉从来不知,柳晏身体是这么差。
怪不得他如此熟悉玄冰窟,怪不得旁人想都不敢想的玄冰花他说去摘就能摘到。
怪不得他总求她陪陪他,回去看看他,埋怨她不知道回家。
棉棉请求她把柳晏内丹给她做个念想,真德答应了,条件是要在蓬莱岛呆到刑满释放,并在这期间乖乖听从她的吩咐,她就把柳晏内丹给她。
——柳晏的内丹虽然化作了石头,但最近它又似乎恢复了一点灵力,我已将它放到妥善的地方养着。
——知棉,你若真对柳晏还留有一点良心,就做给我看。
——你做不到也没关系,但是,将来有一天,你若看到我和他双宿双飞,你可别来打扰我们的幸福!
“离焦。”
真德一脸紧张地走向被小灵鹿包围的男子:“你怎么一个人来了这儿?”一边说眼睛一边警惕地往不远处的房舍瞥:“随我回去吧。”
突然一只离她最近的小灵鹿炸起毛,冲她呲出锋利的獠牙,就是真德也不免瘆地一僵。
一只白嫩如削葱的长手,伸着食指往灵鹿脑门上轻点了点,一道琅琅动听的迷人男声,徐徐缓缓地落了下来。
“嗯?不乖了……”
温柔的好似在哄自家的两岁小娃。
满脸戾色的灵鹿顿时似一个小姑娘般羞涩地合上了嘴,摇着尾巴伸舌去舔那只温柔的手,温顺可爱地让人以为方才那一幕是错觉。
这对真德来说,倒不是新鲜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离焦的能力。
她没有再靠近,站在原地往房舍前那些衣衫破旧,形容粗鄙的罪奴身上扫,一眼就看到了转身欲走,又被司奂拉住的棉棉。
她穿着和所有罪奴一样破旧的衣衫,打扮毫无出彩,可她的姿容天生含媚,就是这么背身站着,那柔软流畅的腰臀线条,两臂垂放身侧的平常动作,也能叫人品出一丝妖娆娇媚,很难不叫人多看两眼。
真德神色沉了下来,张嘴道。
“该走了,龚老在找你,你的天雷伤刚好一点,不该四处乱走。”说到后面那句,已带着几分责备的意思。
男子心情并未受她影响,说话轻徐缓慢,淡泊中带着一丝桀骜随性:“一会儿,就好。”
司奂不是傻子,发现棉棉低落的神情,又瞥见真德在用看恶妇的眼神瞪着棉棉,司奂顿时明白了什么意思,心里一阵不爽。
司奂已经知道了棉棉坐牢的真实原因,甚至知道的东西比棉棉本人还要多。
但或许是日夜相处的原因,他内心深处已把知棉当成了朋友。
朋友做了坏事,是要受罚,但还是会忍不住偏袒她,不乐意别人糟践她。
“喂,你不是要带我洗澡吗?”司奂冲只高她半个头的棉棉道:“现在就带我去吧。”
说着就抓起她的手,往他手臂上用力一撸下去。
棉棉被那黏滑恶心的触感吓地惊叫,引得大家都齐目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