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看见,仍是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小灵鹿们依旧活泼可爱,男子依旧温柔出尘,就好像方才那声惊叫是幻觉。
真德很快没在意,扭头继续看那边胡闹的两人。
男子缓缓低头,肩侧的乌丝,如瀑般随之滑落垂到胸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抚弄着一只灵鹿的额头,扬笑的嘴唇,微微噘起,向那只灵鹿发出低低的:“嘘——”然后用气音,像说悄悄话似的说道:“……别被他们发现了……”
明明仍是那个温柔的男人,那只鹿却在惊恐不安地怔怔看着他,其中一只眼的眼眶缝隙,在不断渗血,顺着眼角,如断线的珠子滚落下去,眨眼就把灵鹿灰白的皮毛染地血红一片。
男人显然看见了,嘴角的笑意带上了安抚的意味,抚过动物皮毛的手指,轻柔地有条不紊。
“不疼不疼……过几天,就好了……”
两道光蓦然自头顶上空飞了出去,飞往远处高空上,那片悬浮的白色楼宇宫殿。
那里便是唐宫,蓬莱岛的仙倌神祗们居住的地方。
大殿正宫规模不大,围绕在四周的灰瓦白墙小房子倒是数不胜数,分散错落,由一块块悬浮的青石板连接。
棉棉抬头看了两眼,沉默地低回头,继续给脚边的橘猫冲水。
“想去吗?”
司奂看到了她向往的目光。
棉棉点头,懒懒道:“你难道不想?”
司奂不置可否,继续问:“你想上去干什么?”
棉棉道:“不干什么,就是不想和这里的野兽待在一起,在上面做个扫地的也好啊。”
司奂嘁的一声。一听就知道她撒谎,肚子里肯定有坏水。
这时,外面传来呐喊声。
“司奂,仆大夫来了!”
棉棉连忙放开他:“快去,让仆大夫给你再整个头。”
这个仆大夫每五天来一次,给到外头巡察,不小心受了伤的罪奴疗伤。
司奂爬起变回人身,吊儿郎当道:“想得美,上次仆大夫说了,头要是再没了,他就给我整个屁股在上面。”
“整不了了!”
屋外一张摆放了疗伤器物的桌案边,秃地只剩鬓角两边有白发的仆大夫,正给一罪奴麻利地包扎伤口。
司奂弓着背绞着手,就像一个正在接受老师批评的小学生。
他没好气地瞥了瞥沮丧的司奂,哼道:“给你整一个头,得耗费老夫三颗乌金灵石,在你身上都花了十五个了!昨日龚老向老夫要十颗给离焦仙君疗伤,老夫都拿不出来,被岛主数落了一番。”
离焦疗伤?
棉棉这才想起来,书里的离焦也是身上有顽疾,需要人贴身照顾,知棉才会待在他身边。
仆大夫道:“要不是看在真德将军面上,你哪儿有这么好的待遇。”
司奂心里狡黠一笑,面上继续委屈难过:“我知道仆大夫的用心良苦!都是我不好!我愿意去挖乌金灵石,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仆大夫一听,讶异地看向这个无头小子。
棉棉也是吃惊,轻推了推他:“司奂。”向他摇摇头,让他别乱说话。
“就凭你?”仆大夫不屑一笑:“你不知乌金灵石在碎尸谷吗?你当那里面的鲲兽是摆设?”
“我知道!我小时候就听说过鲲兽的威力,但我不怕!”司奂憨憨道:“只要仆大夫借我一样东西,我绝对能挖回灵石!”
仆大夫狐疑地看向他:“你要借什么?”
司奂往不远处空地上,一只在和蝴蝶追逐玩闹的飞鼠:“您的飞鼠坐骑!”
仆大夫闻言,眉头一挑,脸上露出了些刮目相看:“好小子,你居然知道老夫的坐骑是个好东西!”
司奂嘿嘿一阵傻笑。
“好吧,老夫很久没遇上敢单枪匹马去碎尸谷的年轻人了……”
“不是单枪匹马。”司奂蓦地拉过一旁事不关己的棉棉:“她和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