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甲男子像听到一个笑话般,失笑出声:“你说的人可不是我,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
青衣男子向这边侧了侧脸,嫣红的嘴唇勾起了狭促笑意。
“三千年前,在玄冰窟中一边哭一边把我养回来的人,不是你吗?”
黑甲男子嘴角的笑意一溃,僵硬难堪地垂了下来。
“真是可怜啊,她从来都不曾怜悯过你。”
他轻飘飘地感叹一声。
“就算你一次一次为她而死……”
“你比谁都清楚,所以你连脸都不敢露出来。”
“是怕招她烦……对吧?”
男子下唇颤抖,青筋在涨红的颈部根根绽现,脸却像被抽去了灵魂,僵死的冷白。
他颤着手凝起琉璃天火,巨吼一声,击向青衣男子。
轰的一阵地动山摇,赤焰将整座雪山都燃烧起来,而那名青衣男子,却似从来没出现过一般,翛然消失了。
棉棉还是第一次进留尘居。
从外面看,只是一座普通的中式小房子,不成想里面别有洞天。
穿过前厅是一个带池塘的平台花园,花园延伸到了外面,可在上面观赏辽阔的天际山海,再往里才到正屋,正屋又分成了外室内室。
这一路进去,都静悄悄的,没见半个人影,更没点半盏灯,空寂暗沉。
这么大的房子,里面的人又病着,竟没有仙童随侍?
她不放心地又朝后看了看。
真不敢相信,那个霸道的无脸灵兽竟没跟进来。幸好他没来,不然待会儿可办不成事了。
棉棉把脚轻轻落在了内室门外。
她贴门听了听里面的动静。
没声音,说明睡着了。
那就等到天黑了再进去吧。
棉棉绞着手第三次探头望外面的天色。
可为何今天的太阳下得这样慢,到现在天还瓦亮瓦亮的。
昏暗的屋内,微曳的纱幔中,慢慢走出一身长玉立的男子。
他看着投在门窗上的剪影,阳光把窗纸照得半透明,门外之人姣美的侧颜,纤细曼妙的上身曲线,都被朦朦胧胧勾勒了出来。
她的脑袋不时往外探着,小嘴巴不耐烦地撅着咬着,一刻也不见停歇,却又一点声响都未发出。
他就这么看着她,对自己流露出的痴态毫无所觉。
但他很清楚自己想看到更多,在他能用身体触及的范围内。
男人喉结滑动,张了张唇。
“为何不进来……”
窗上剪影蓦然一滞,随后发出了柔中带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