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褐色的细长枝条,软软地勾在池边。
还没爬上多少,又虚虚地往下溜去。
缀着两片嫩叶的尾端,刚浸入水中,即触电般缩起躲避。
这水会让人浑身无力!
棉棉好不容易爬上一半,屏风后的那双脚在这时走了出来。
棉棉隐身不动,静待他绕过屏风去找穿越女再逃。
没想他没朝那边过去,而是直接往浴池过来。
棉棉一慌,身子一滑,又“咕咚”一声掉入了水中。
走到一半的离焦顿了一顿,又是落石声。
回头往角落躺着人的小榻四周看了看,确定小榻离山壁足够远才放下心。
此时水中的棉棉已挺成一根筷子,笔直贴在水中第二阶台阶的缝隙。
一双男人的脚倏地从她头顶跨了过去。
双脚沾到泉水,离焦这才发觉自己是真累了,下了几阶,便不想再动弹,就着台阶坐入水中。
这时,他身形一顿,侧首望向自己的肩膀胸膛。
上面有几道抓痕。
这是昨晚抱着小藤精从浴室里出来时,留下的痕迹。
他眸光一阵晃漾,手指迅速催动灵力,痕迹眨眼在皮肤上消失。
懒懒展臂,仰靠深坐。修长的脖项,浑厚的膛肌,随着绵长的深呼吸,在浓郁的雾气中,绽现蕴含力量的迷人线条。
仙泉舒缓神经的奇效,令他没能感应到有根藤枝像根弹簧般,慌慌张张闪躲着他压下来的背躯,最后被他逼得蜷成一团毛线,缩在了他的腋下那片空隙。
不用两日,她就能苏醒过来。离焦闭目平静地想。
他有许多话要问她。
可细想之下,似乎又不是特别重要的事,只是在从前想念她之时产生的执念。
这些执念,令他在这些年月里备受煎熬,却在终于如愿以偿见到她时平静释然了。
是因为知棉的出现把它分解消耗了。
他以为知棉是她。
明明知棉与她根本不像。
为何他会仅凭一句“好大的樱花树”,脸上的酒窝,以及耳垂上的胭脂痣,就趋之若鹜了?
连她明目张胆在各色男人之间周旋,都视若无睹。
是她的妖媚迷惑了他。
他差点就像他们一样陷进去,实在荒谬。
离焦容色冷冽,半泡在水中的大手紧了紧。
待把她手上的那根东西拿走,他就将她逐出蓬莱岛。
水中的男人垂眸顿了顿,指尖亮起微光,不一会儿,一道模糊的影子便出现在门口。
缓缓侧首:“人找到了吗?”